2008/12/19

多事之秋

兩個月沒寫blog,原因很簡單就是事情太多太忙了,但是這些事情在心中或在我的生活中,都有一定的重量,雖無法事事詳述,僅做簡單摘要。

10/27:小原週歲回診
五個月沒回診打預防針了,打了MMR三合一疫苗以及流感疫苗,醫師說5-12天之間會有類似感冒或發燒的症狀,果然小原在10/31早上起床就燒到38度,並在那個週末感冒的狀況持續加重,再去看醫生結果才知是真正的感冒(哇咧,不是有打流感疫苗嗎)。小原生病的期間真是全家上下都痛苦,小原自己食慾不振,加上有痰不會咳出來,常常被痰卡住一咳把食物全都吐出來Orz,小原自己也被嚇哭了,於是又得幫小原洗澡,擦地板、換床單,重新餵東西吃。好在病情在11/07左右康復了。

11/05:媽媽住院檢查
小原病還沒有好完全,但媽媽也加入了多事之秋的成員之一。媽上週五(10/31)做的肝臟斷層掃描X光檢查的結果今天出爐,醫師發現媽的肝臟有疑似腫瘤的黑影,建議到林口長庚住院,多做進一步的檢查。媽從年輕就是B型肝炎的帶原者,病因日久的積勞成疾也在五年前發現輕微的肝硬化,所以當醫師提及疑似肝腫瘤的判斷,媽心中的確是有不好的預感。這次媽做了兩個比較大的檢查,一個是肝臟的血管攝影,另一個是肝臟的針吸採樣,兩者都屬於侵入性的檢查,檢查後都必須靜躺壓沙包六個小時,針吸更是一個月內不能提重物,以免傷口破裂。

也許是吉人天相,也許是積善之家的餘慶,奇蹟似的,媽檢查的結果醫師判讀認為應該不是肝腫瘤(可能是血管瘤),媽在11/12喜出望外的收拾行囊辦出院。這一個禮拜的住院真是辛苦媽媽了,媽辛苦了一輩子,家中任何一位成員生病住院,他總是兩肋插刀的照顧我們,反倒是他自己生病住院需要人看顧的時候,自己只能在醫院獨自面對未知的將來,爸爸白天要照顧小原,ATI也要照顧阿嬤,我和弟弟也都有即將要臨盆的太太,頓時之間真覺得人手不足。

11/15:Alex婚宴 + 陳小妹出生
Alex和Mandy的婚宴11/15中午在僑園會館舉行,因為同學朋友們多到了適婚的年齡,每到了年底總會被紅色炸彈狂轟,尤其是明年是孤鸞年,大家都會趕在年前快完成終身大事,今年中秋過後會有六個紅色炸彈,Alex的是第三顆,來吧炸我吧,我不怕我不怕。婚宴上與Ivan Jim和一個Alex高中同學同桌,大家都是剛成為爸媽,或是即將成為爸媽,聊起(準)爸媽經特別起勁!

傍晚回到家之後爸媽說:怡君已經開始去婦幼醫院待產了,比預產期早了11天,雖說有點突然,但對陳家即將要誕生的小公主,我們還是非常期待。晚上9點半左右上產台了,9點46分陳小妹出生,小原當堂哥了,我當阿伯了!
怡君和小妹在11/17回家做月子,由於家裡需要受照顧的人口越來越多,媽透過了仲介在黑市找了第二個外籍看護,也是印尼來的ANNY於11/19報到,希望能和ATI當爸媽得力的左右手,幫忙帶小朋友和阿嬤。

11/21: 阿嬤生病、住院
其實早在小妹出生前,小原感冒剛好而媽媽也還在林口長庚的時候,阿嬤就因為天氣逐漸變冷也感冒了(有可能是被小原傳染的),11/10早上阿嬤食慾就變差了,媽雖在林口住院,也提醒我們要帶阿嬤去看醫生,當天因為爸剛從林口照顧媽媽回來也很累(好像也被小原傳染到感冒了),就只好由我溜班一下和ATI一起推輪椅帶阿嬤去台北長庚看醫生。醫生初步的判定無大礙,應是感冒引起的相關症狀,但是在之後的十天卻有了很大的變化。

11/21早上,媽也出院了,小妹也出生了,但是阿嬤卻在台北長庚急診的病床上,因為突然覺得很喘吸不到空氣,醫生X光照的結果,左肺白了一塊,是因積痰造成的肺炎,加上年紀大,心肺功能不好,心肌梗塞的老毛病再犯,所以才會有喘不過氣的感覺;醫生建議要到林口長庚住院治療。天啊,又是林口長庚,一個多禮拜之前媽才剛從那出院,現在又要去了。媽雖之前住院的侵入性檢查傷口尚未完全痊癒,但媽的孝心實在令人感動,無論如何都跟著去林口長庚照顧阿嬤。

而接下來的20天,可說是我們家最suffer的20天。ATI和媽兩天一輪地輪流在醫院照顧阿嬤,ANNY在二樓照顧坐月子中的怡君和剛出生的小妹,爸白天變成小原的全職保母,我和小咩下班把小原帶回家,讓爸可以休息一下,小咩也得盡快準備待產媽媽包,以迎接小原弟的到來。

11/29:Scott婚宴 + 陳小弟出生
兩個禮拜前吃Alex的喜酒,兩個禮拜後在美國的同學兼室友Scott則是今年中秋後的第四砲紅色炸彈。Scott的父親是海基會副董事長高孔廉,想必他的喜宴也是頗有來頭,除了商界的老闆參加之外,政界的立委、院長、正副總統都蒞臨參加。這是我第一次吃到這麼高檔的喜酒,進門還要先做金屬探測和安檢。

其實在午宴之前我都還在考慮有沒有能力可以參加,因為小咩當天早上起來有些陣痛(當時我很怕,家裡已經很多事情捧捧英了,弟弟要是又提前個兩個禮拜來報到,家裡一定會更亂),而當天的產檢徐醫師判讀宮縮頻譜圖之後認為還是假性陣痛,還不至於有立即分娩的可能性(但應該也快了),於是小咩趕快回家把待產包整理好,我則在下午三點半前吃完Scott的喜酒回家陪小咩了。

隨著夜幕低垂,小咩也覺得弟弟和我們見面應該就在今夜了,我們把小原放在一樓讓阿公和ATI照顧,又回到了約400天前,我們"才"剛來過的台北長庚八樓待產室。在護士的初步內診之後,就叫我去辦住院手續了:也許是有第一胎的經驗,我做起事來篤定很多,完全不像生小原的時候慌慌張張;而小咩也更果決地請麻醉科醫師來打無痛分娩,好讓產前的體力不要因哀哀叫而耗盡。此時我的心情很複雜,但也很平靜。媽媽和阿嬤從林口長庚打電話給在台北長庚的我們加油,我和小咩在台北長庚也是幫在林口長庚的媽和阿嬤加油。多事之秋就是多事之秋,開心的不開心的也常都一併發生!

因為小咩有B型鏈球菌,產前的四個小時要先打抗生素以免弟弟被感染。半夜兩點多,抗生素打滿四小時之後,護士來打加強宮縮的藥,第二胎的進展果然快,兩點五十分左右就已經準備上產台進行分娩了,當天徐醫師職夜班,我們很放心地再次把接生的重任交給了他。小原弟跟哥哥一樣,在半夜出生,2008/11/30 03:08AM,弟弟出生了,3100公克 51.5公分,母子均安!

我鬆了一口氣,我是兩個孩子的爸爸了,我的階段性任務算完成了。謝謝你徐醫師,還有辛苦你了,小咩!

12/02:坐月子中心
現在整個家是屬於四分五裂的狀況,有病人、有裴病人、有產婦、有嬰幼兒、有外勞、有要上班的爸爸、有當奶爸的爺爺。由於人手處於完全不足的狀態,小咩和弟弟去中興醫院坐月子中心,應是很明智的選擇(雖然得花不少錢)。而小原在我下班後則是帶回家讓爸爸調教,小原蠻給爸爸捧場的,喝奶睡覺起床都蠻配合,沒讓爸爸漏氣。

而我也會抽空去中興醫院探望小咩和弟弟。在坐月子中心的小咩,時間比較多,於是便努力哺餵母乳,泌乳量比生小原的那時候充沛多了,而且弟弟是個貪吃鬼,跟哥哥不一樣,喝奶都很專心,很且很愛喝,生怕吃不飽的樣子。岳母開玩笑說,弟弟應該在肚子裡聽多了我們在因小原不喝牛奶的報怨,所以出來之後就決定當個好孩子,乖!

而阿嬤也在相關心肺功能檢查通過之後,醫師於12/08准許出院,而弟弟的名字也由算命先生算好了:陳仕倬,英文名字我和小咩就決定用Andrew。

12/11:阿嬤再度入院、往生....
禮拜四凌晨兩點,阿嬤再度喘不過氣來,救護車的擔架在半夜把阿嬤抬出了家門,沒想到這一抬,阿嬤再也沒能進門了!

距離週一出院到家不到60個小時的阿嬤,又進了台北長庚。胸腔X光照射的結果顯示比之前更嚴重的狀況,醫師發出了病危通知,並建議進行胸腔的插管(意指餘生恐怕都需靠插管維生)。媽雖不忍心,但也不希望阿嬤再受病痛的折磨,簽署了放棄急救的同意書,我能理解這是個很難做的決定,但我相信這對病患和家屬雙方都是比較好的選擇。

現在阿嬤是靠著氧氣面罩用力地用嘴巴喘氣著,醫師說時間不多了,現在還能呼吸,但是最後沒體力了之後會呼吸衰竭而死亡。12/13晚上7點半左右,阿嬤的呼吸越來越微弱,7點36分,當心電圖變成一直線的時候,阿嬤安祥地離開了,我們相信阿嬤去到了一個更好的地方,我們相信阿彌佗佛帶著阿嬤去了西方的極樂世界,而阿公也一定在那邊等著他,等了三十幾年了。

阿嬤,我真的很感恩您從小對我的呵護與照顧,而我也一定會好好的照顧教育我的小孩,讓他們也都能成為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12/19:就是今天
阿嬤的頭七剛做完,心情也算平復了點,也才有空把這兩個月的生活和心情稍微做一些整理。小咩和小倬也將在12/24回家來(媽到現在都還沒抱到小倬),而阿嬤的告別式12/29之後,我相信一切都會慢慢恢復原狀的。Life cycle is just like this, isn't it?

2008/10/24

全家福的犯罪

整理電腦裡的時候突然看到這個檔案:全家福的犯罪,這篇文章是我高一的時候(民國84年)再興校刊晨鐘的一篇短篇小說,是學姊李怡萱寫的。當時看到這篇小說覺得很扯,這樣的事情不要說發生了,怎麼還會把他拿來當小說的題材;在十幾年後的今天看到,台灣少子化的情形很嚴重,看到這篇小說,不覺莞薾一笑


李先生,李太太:
  你們的兒子李繼祥,媳婦周蕙芝,孫子孫女李尚娟、李尚蓉、李尚德,一共五個人,一月五日凌晨四時在林口交流道發生車禍。李繼祥和李尚娟當場死亡,李尚德在送醫途中死亡,周蕙芝和李尚蓉也在送醫不久後死亡。一家五口全在車禍中死亡,很可憐!請節哀順變,嗚呼哀哉,尚饗!
  祝  快樂
  台灣人口壓力抒解中心

  這封莫名其妙,咒我家人死的信,寄來家裡已經一個多月了,收信人的祖父和祖母卻早在半年前就已經回美國去,留著我一個人看著這台北的房子!
  信中的內容顯然是瞎掰的,因為我--李尚娟--至今還活得好好的,沒發生什麼車禍,而且毫髮無傷;加上信上的字跡聊草,文句可笑,實在是不像是有知識的人寫的,因此我一直把他當作無聊人士的惡作劇。
  但不知怎麼地,自從那封信寄來之後,明明信上的事不可能發生,我的心理卻不可抑制地擔心著父母弟妹的安危。瞬間,一股好深切、好強烈的思念擠迫著我,竟壓得我差點喘不過氣來。我從來也沒有這樣想回家見家人一面的渴望。
  說做就做,反正寒假也不用上課,省了請假的麻煩。當天下午我就買了火車票,一路晃回台中老家去。
  台中老家在太平一帶,是棟有庭院的二樓洋房。
  寧靜一如往昔,大概是住宅區的緣故吧!我提著輕便的行李走在路上,四周竟然連一個人、一輛車也沒有。自己的足音在巷子裡迴盪,聽得清清楚楚。走了一段路之後,家門就在眼前了。
  --到家了--我望著熟悉的紅色門扉,連著按了兩聲好長的門鈴。
  「他們一定很吃驚吧!沒通知一聲就回來了!」我心理暗自得意,想著弟妹們驚喜的表情。
  但一分鐘過了,沒有人來開門。
  「搞什麼鬼?」我不耐煩地又按了幾次,然後等著。
  三、五分鐘過了,仍然沒有動靜。
  那不祥的預感再度湧現上來了。我趕緊按了好多次鈴,並叫著:「媽!快來開門!我是尚娟啊!尚蓉、小德!怎麼不趕快來開門呢?你們在搞什麼?快點來啦!」
  我越叫越急切,邊拍打著門板,但一拍之下,大門竟就開了!
  實在不明白怎麼回事。我只是急於確定家人的情況,也沒有多加思索,便筆直朝裡頭走去。
  進到屋裡,我不禁愣住了!
  所謂的「家徒四壁」就是這樣吧!在我是視線所及,竟都是大片大片白花花的牆壁!沒有沙發,沒有電視,沒有音響,沒有櫃子。
  一無所有..........
  我趕緊跑上二樓,希望能看到一些其他的東西。然而我失望了!整個二樓還是空蕩蕩的,連一張紙、一枝筆也沒留下,更別說是人了!我不死心的打開每一扇門,又跑下樓去,不停地找..找..找..但求能找到一點遺留下來的線索,連封閉多年的儲藏室也被我翻了又翻.......
  整洞房子掃得乾乾淨淨,甚至不像有人住過。
  找了五、六趟之後我頹喪地坐倒在樓梯口。
  難道他們無聲無息搬了家?還是突然決定出門旅行?我做了好多荒誕的假設,明知不可能,也就自己騙自己一番吧!
  --一家五口,全部在車禍之中死亡,真可憐....--
  死了?怎麼可能?
  「小姐,你要租房子嗎?」一個人自門外走了進來。是個穿著樸素,手提菜籃的中年婦人。
  「太太,我想向你打聽........」我像遇到救星似的,忙站了起來。
  「我看你還是學生嘛!」他斜眼打量我,「是要和同學合租嗎?」
  「不是。我想問一下,本來住這裡的那家人到你裡去了!他們是不是搬家了呢?」
  「這個啊......那你是......?」他蹙起眉,對我的興趣削一下子減了許多。
  「我是他們的遠親,特地來探望他們的。」我胡亂掰個名義,省得他問東問西。
  「你不知道啊!這家人真倒楣,聽說半夜開車出去,說是兜風啦!結果車子開出路肩,撞個稀巴爛,真可憐!」他說著,嘆了口氣。「不知道是上輩子結了什麼孽,
一家五個人,居然全死光了!這下子不就絕後了嗎?真是......」他說得不勝欷噓似的。
  「死光了?真的?你怎麼知道的呢?」我握住他的肩膀,幾乎是大叫:「不可能的!我還沒死啊!一定是你聽錯了,你聽錯了!」或許是我太用力,他的臉色變得很
難看。
  「你幹嘛?放手啦!」他狠狠地甩掉我的手,罵道:「你有病啊?莫名其妙!好心告訴你,你還捏我。你不相信,不會去看報紙啊?報紙上都有登嘛!神經病!」他
挽著那菜籃,大步地踏了出去了,一邊還憤怒地唸著:「搬來沒多久,隔壁就死人,還要幫他們看房子,真衰!」
  望著那婦人離去的背影,我只覺得四肢發軟,竟就這麼攤了下去。我把頭埋進雙手裡,感到空前的無助和空虛。
  死了?這樣聽起來好像假的一樣。一個寒假沒過完,家人竟然全死了!哈哈,真好笑。我站起身,大聲大聲地吼著:「出來!我知道你們在捉弄我!不要躲了,出來
吧!別鬧啦,尚蓉、小德,每次都這樣..........」我喊著、叫著淚水卻不由自主地滾了出眼眶,流得滿臉亂七八糟。
  這算什麼?任憑我喊破了喉嚨,也沒有人回應我。四周依然靜悄悄的,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

  我們家一向單傳,並沒有什麼親戚,因此家人的喪事就由殯儀館草草料理了。遺體都葬在長德公墓園。
  向殯儀館要了地址,那人事處的小姐很好心,怕我找不到,還差了人替我帶路。
  「不好意思!還要麻煩你帶我去。」
  「沒什麼啦!反正一直待在門房也很無聊。」替我帶路的,是個年過四十的精壯漢子,他的步子快而穩健。
  「請問一下,你知不知道姓李這家人的遺體是誰忙打點的?我想替我阿姨謝謝他。」我又換了個名號,這回從我媽媽變成我阿姨。
  「這我不知道,我只是看門的。」他搔搔後腦,露出無奈的笑容。「不過我只知道是一個男的送來的,送來的時候就已經放在棺材裡了,我們就幫他下葬立碑而已。」
  「那男的長得什麼樣子你記不記得?」
  他想了想,道:「高高瘦瘦的,穿西裝,還戴帽子。臉我是記不得了!不過好像長得還不錯。對了!他留長頭髮,到這裡....」他比比肩膀,隨後啐了一口:「男人留什麼長頭髮!不男不女的,真沒道理。」
  我們又走了一段路,他在一個墓碑前停了下來,指著那墓碑道:「就是這裡了。」
  我順著他手指的地望去,一共五個墓碑,有些參差地排列著:
    李繼祥之墓
    周蕙芝之墓
    李尚娟之墓
    李尚蓉之墓
    李尚德之墓
  沒有稱謂,沒有立碑人,我望著這些墓碑,出了神。
  「那我走了!你會回去吧?」他說著,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我忙叫住他,問道:「送來時就是五口棺材嗎?」
  「當然啊!這裡五個墓碑就是五口棺材嘛!不然多立了塊碑幹什麼?祭活人啊?」他呵呵笑了起來。
  我並沒有在那裡逗留多久,便匆匆下了山,甚至沒來得及在旅館沖個澡,小憩一會兒,便直往台中市立圖書館。
  平常我並沒有看報紙的習慣,即使看了,也只是副刊、影劇版,對於社會新聞很少正眼瞧過。因此,要找出一個多月前的報紙,就只有借助圖書館了。以前曾去市立圖書館一次,我記得那裡的報紙都分門別類的收得好好的,作成一個檔案。
  或許是放假的關係吧!圖書館裡的人特別多,大家都安安靜靜地看書,偶爾會聽到一兩個小孩子嬉鬧的叫聲,但很快被制止住了。
  我走進參考室,在檔案櫃前停了下來。檔案櫃裡一格一格的。整齊地陳列著各類的剪報。我從「交通事件」那一格中取出「民國84年始」的剪報本,隨便撿了個坐下來。
  我逐頁翻閱那剪報本,似乎今年的車禍特別嚴重,動輒超過十輛車的連環大車禍,也有卡車和火車對撞的。相形之下,我要找的那篇新聞顯得毫不起眼,翻過了大半本,也沒有看到類似的案件。
  一頁一頁,我幾乎放棄了!然而這個標題吸引了我......
  『本報訊』五日凌晨四時許,於林口交流道旁邊發生一起車禍。據調查,肇事原因違規行駛路肩,導致車身滑出路肩,撞上旁邊的石欄是因為酒後駕車,駕駛人李繼祥(男,四六歲)當場死亡。計死者包括:周蕙芝(女,四一歲)、李尚娟(女,十七歲)、李尚蓉(女,十四歲)、李尚德(男,九歲)。車頭損毀程度,據推測是車速超過所致。(記者 陳立衡報導)
  我的腦子一片混亂,好像所有的東西都攪和在一塊了。
  李尚娟死了?可是我明明還活著啊!如果我沒死,那死去的李尚娟是誰呢?難道是同名同姓外加同年?但家人們出遊,怎麼會找個毫不相干的人呢?或者李尚娟真的死了!那我又是誰呢?
  我抱著頭,苦苦地思索,卻得不到任何結論。
  酒後駕車?
  我猛地站起身,一瞥卻發現四周的人皆向我投以驚訝而略帶不滿的眼光,我羞赧地對他們笑了笑,坐回我的位子。
  我重新仔地閱讀了這份報導。
  別說是酗酒了,爸爸是滴酒不沾的,從不喝酒的爸爸,怎會酒後開車呢?就算真喝了,細心的媽媽也不會讓他酒後開車的。再說,爸爸雖稱不上是模範駕駛,但是一向注意安全,也不愛開快車,怎麼可能因車速過高而撞壞了車頭?難不成是爸爸突然發了狂,又喝酒又飆車,害死了一家人?
  大部份時間我是相信報紙的,只是這則報導實在漏洞百出,難以叫我心服。我看看剪報旁「取自中聯日報」的字樣,決定打電話到報社問個清楚。
  報社的地址、電話在頭版刊頭都有登,中聯日報社的電話號碼是八六一○五一一。
  我胡亂收拾一陣,影印了那份剪報,抓起背包就直奔附近的公共電話亭。
  拿起話筒,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順著播下那七個號碼,然後等著。
  「中聯日報社」一個聽起來有點刺耳的女聲傳了出來。
  「喂!」我盡量的放柔了聲音:「請找陳立衡先生聽電話」。陳立衡就是寫那則報導的記者。
  「陳立衡?」他遲疑了一下:「你沒弄錯吧?」
  我把手邊的剪報影印本再確切的看了一次:「沒錯啊!是陳立衡沒錯。」
  「你一定弄錯了!陳立衡早在好幾年前就已經死了!」
  「什麼?」這是出乎意料的答案。
  「他在五、六年前死於一場車禍,你不知道嗎?」
  「可是一個月前的報紙上還有他寫的文章啊!就在一月六日的中聯日報上!」
  「不可能吧?你確定嗎?」
  「是真的啊!」我急急地說道:「你去看那天的報紙就知道了!我找過,只有你們中聯日報才有登!難道你們都沒注意道嗎?」
  「是嗎?我沒仔細看....」他頓了一下,才說:「那一定是我們工作人員的疏忽。可能是校對的問題,也可能是排字排錯了......很多種可能。總之,死人是不會寫文章的,不是嗎?」不是嗎?他那原本尖銳的嗓音現在聽起來格外刺耳。
  一時間我的腦筋還轉不過來,竟忘了回應他。他喂了兩聲之後就掛了,我也愣愣地掛上了電話。
  車禍!又是死於車禍!陳立衡居然已經死了!那我看到的豈不是死人寫的報導?還真精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這下子連唯一想到的一條線索也堵死了,我實在不太相信那小姐的說詞。「太巧合了!」我不禁在電話亭裡大叫起來,引來一旁路人的斜眼注目。

  我帶著鮮花水果,再次到了長德公墓園。
  這算是掃墓吧?很奇怪的,面對家人們的墳墓,我卻沒有絲毫哀痛的感覺,我的心裡有著太多的疑點。
  我甚至不敢相信他們都已經死了!
  或許是因為還存有一司希望吧!我總不死心,固執地相信事情還有轉機。
  我把帶來的鮮花水果放在父母弟妹的墳前,順手也在我自己的墳前插上一朵素白的菊花。我雖然不知到棺材裡躺得人是誰,但是替自己上墳的感覺實在很有趣。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我回頭望望,是一個瘦高的男子,捧了一大束火紅的玫瑰。
  他似乎無視於我的存在,逕自從我身旁走過,分別在我家人的墓碑上個放了一朵紅色的玫瑰。殷紅的玫瑰在灰白而嶄新的墓碑上,彷彿一大滴血似的。
  他把剩餘的玫瑰花塞入我的懷裡:「掃自己的墳墓感覺不錯吧?」
  「你說什麼?」這個人肯定有問題,我開始仔細地打量他。
  他身著墨黑色的西裝,登上頂著一頂黑色的絨布帽,身材高大,但略嫌消瘦。輪廓清晰,長得斯斯文文的,表情卻十分冷傲。忽然我看到了他腦後所紮的辮子。
  「是你!」這句話脫口而出。我從來沒想過那個替我處理父母後事的男子,會這麼輕易出現在我面前,而且他顯然知道某些事情。
  「你似乎知道我是誰了----你當然知道。你向殯儀館的門房打聽過了。」他向我伸出手:「你好!我姓陳」,他直直地看著我,那眼神彷彿在訴說什麼我所不知道的事......「我叫陳立衡。」
  「什麼?」我差點跳起來。這不是我要的答案,我準備接受的應該是諸如父親的摯友、遠房的親戚......之類的,絕不是那個車禍死掉的陳立衡!難道又一個同名同姓?
  「我是記者陳立衡」,他好像提醒我似地說道:就是死於車禍的那個,你知道的」。然後似笑非笑得望著我,眼中盡是嘲諷之色。
  死人會寫文章,會料理別人的後事,還會站在這裡跟我講話?
  雖然心裡一團亂,表面上我卻得裝得平靜,我不想讓這男人看好戲。
  「你到底是誰?我知道陳立衡早就死了,你別想騙我。你也什麼企圖?」我壯起了膽子大聲說道。
  他卻沒有理會我,只瞄了我一眼:「在別人眼中,你不也死了?」
  「你一定知道什麼」,我緊緊地抓住他的袖口,使勁的晃:「你一定知道,對不對?告訴我,我爸媽是不是都還沒死?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假死,對不對?」
  他清柔地移開我的手,優雅一如英國紳士:「什麼叫假死?什麼叫真死?你為什麼不自己去鑑定呢?」說罷,他轉身離開。
  他這是在暗示我什麼呢?暗示我爸媽弟妹都還沒死?腦袋裡還有數不清的問題等著解答,但我仍沒有起身追他。
  在天色還未完全暗下來之前,我帶著鏟子回到長德公墓園,一路上不少人投注詢問的眼神。
  只要人還活著,應該都不會選擇棺材做棲身之所。要確定棺材裡的人是死是活,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把棺材挖開來看一看。
  要一次挖開五座墳墓,對我來說真是浩大的工程。其實我沒這個膽量的,是那個自稱陳立衡的人說的那幾句話,給了我行動的力量。不知情的人,可能會以為我是專搶死人錢財的盜墓賊呢!
  很意外地,那些棺木埋得都不深,我才鏟了幾下,就看到棺材了。仔細一看,棺材的蓋子竟然都沒有釘上。我決定先開爸爸的棺。我克制不住自己的緊張,以致手指都有點發抖。生或死,就看此舉了!我輕而易舉地掀開了蓋子----
  空的!
  我接著又掀開了媽媽的棺木,弟弟的、妹妹的、還有我的。
  空的空的空的全是空的。
  嘿!我該怎麼去形容現在的心情呢?我甚至不確定我是在哭還是在笑。
  騙局!一個大騙局!一個完完全全的惡作劇、一個由爸媽弟妹和那個陳立衡串通起來整我的惡作劇!
  根本沒人死,所以沒有屍體!那些棺材墓碑都只是障眼法罷了!
  突然間我很想笑,我真的哈哈大笑出來了!平常我沒那膽量在墓地裡放聲狂笑。他們是為了補償我去年的生日禮物嗎?一定是的,我的心情輕鬆極了!
  叫了部計程車回家,一路上我都笑嘻嘻的,看到誰我都覺得很可愛。一邊盤算回去後要怎麼興師問罪,尤其是尚德和小蓉,這餿主意只有他們想得出來。虧他們還能找到那麼多人幫忙。我這麼想著,那熟悉的紅色門扉終於慢慢地進入我視線內。
  大門鎖著,我拿出備用的鑰匙開門,急忙跨進屋內。屋子裡一片漆黑,我摸到開關,打開了燈。
  眼前一亮。客廳裡依舊只有大片大片刺目的亮白牆壁,沒有桌子、椅子、櫃子,也沒有人。所不同的事到處都蒙上了一層灰。
  不太對!我突然這麼覺得。
  找遍了一樓沒有人,我又跑上二樓,很很地搜遍每個房間,卻仍舊沒有半個人影。
  怎麼會這樣?沒道理啊!我總以為在開我一個大玩笑之後,他們應該會搭在家裡,陪著笑臉向我賠不是的!
  可是人呢?人在哪裡?家裡除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並沒有比我上次來時多出任何東西。所有的物件都被收拾乾淨了,好像是要湮滅一切證據一般。我找了再找,越找越是失望,彷彿步入了上次的覆轍。
  難道我想錯了?
  但是我的爸媽呢?我的弟妹在哪裡?他們不可能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忽然我想通了!這不是惡作劇,而是大陰謀!自從我接到那封莫名其妙的信始!
  我一定要找到他們。我暗自在心裡頭發誓。
  振作起精神,剛才我差點哭了。一抬眼看到浴室,我決定先去洗把臉。
  站在洗手台前,心中有一種好懷念的感覺。洗完臉,我習慣地走到從前擺放毛巾的櫃子所在。現在毛巾和櫃子當然已經不在,面著牆壁,不禁有些悵然。忽然,我發現牆壁上從前因地震而損壞的裂縫裡,好像塞什麼東西,手帕或衛生紙之類的,露出個白白的頭,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我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抽出那東西,原來是一張細細的紙條。
  台中市衡愛路四十七號。
  紙條上只以潦草的字體寫著這幾個字,但仍看得出是爸爸的筆跡。這紙條是爸爸藏的嗎?這是留給我的線索嗎?也許是也許不是。說不定這地址是發現真相的重要關鍵,總之,先去一趟再說吧!
  步出大門,已經很晚了。我並不打算休息,急急地走出巷口,攔了輛計程車。
  衡愛路好像是很偏遠的地方,我住在台中那麼久了,也沒有聽說這條路。
  我上了車,將地址報給司機。
「衡愛路?靠近哪裡?」司機皺起眉頭,反問我。
「呃....」我不知該如何回答:「我也不太清楚....」
  我就這樣被趕下了車,接著我又攔下幾輛計程車,卻全是相同的情況。反覆的上車下車,我自己都覺得糗了。
  難道沒有司機去過衡愛路?
  明天再找吧!我回到旅社,總覺得不甘心。
  有了前車之鑑,我先準備了份台中市地圖。
  要在錯綜複雜的台中市地圖上找到一條路很不容易,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看得我差點昏了頭。死命地找、拼命地找,我鉅細靡遺地找,就是找不到這條衡愛路。
  也許衡愛路不是在台中市,有許根本沒有這條路,也許這又是另一個惡作劇,但我仍然在路邊招起計程車碰碰運氣。對任何事情都不肯死心,也算是我一個缺點。
  前前後後也有十輛了吧?附近等公車的人都已搭上車走光了,我卻還沒有能搭的車。
  「嘿!計程車!」我又舉高了手,揮著。
  一輛跟平常一樣的計程車停了下來。
  「去不去衡愛路?」我探頭問道。
  「衡愛路?」那司機愣了一下,一會兒又恍然大悟般的點點頭。
  「你知道衡愛路在哪裡?」我掩飾不住語氣中的興奮,聲音還顫抖著呢!忙坐進車子裡,對司機說道:「去衡愛路四十七號。謝謝!」
  總算讓我碰上了!我坐在車子裡,心裡既是緊張又是興奮。
  「你是不是剛來的?我以前沒看過你。」他開車十分平穩,口氣也很親切。那司機大約三十出頭,一身運動家的體型,長得倒也忠厚老實,邊開車還不時回頭向我講話。對於他的詢問,我只是支支吾吾的敷衍過去。
  「你別懷疑,我也是在衡愛路工作的。」他笑著,從後照鏡望著我。「你一定等很久了吧?好在你遇到我,要不然你還不知道要等多久才去得成咧!」他又笑了幾聲,才道:「你知不知道?地圖上找不到衡愛路的,所以一般的司機都不知道怎麼走,你應該自己買輛車才對。」
  我看著窗外,車子已經開出市區,外面盡是一片農鄉景色。
  「你看起來還蠻年輕的,還是學生吧?」他見我點點頭,續道:「以前我剛來的時候,比你現在還小......你要好好努力啊!」
  我心不在焉,聽到的只是片段。車子居然開上了山!我開始驚覺不對,叫道:「你要開到哪裡去?這裡是山上耶!」該不會是綁架吧?我心底一驚。
  那司機卻蹙起了眉,一臉狐疑。「你從來沒來過嗎?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對不起!我是第一次來......」我隨便搪塞一個藉口,這下我可不敢胡亂開口,免得露出馬腳。
  一路上他又拉拉雜雜地又講了一大堆,我含糊地應著,一邊專注車窗外的景色。車子在濃密的樹林裡穿梭,一直有手掌似的樹葉拂過兩旁的車窗,啪啪地響個不停,窄窄的小道崎嶇而顛跛。我不禁納悶:台中哪裡來這一做綠林茂密、尚未開發的山?
  過了一個山頭,車子在平地上駛著,那是我從未到過的地方。附近豎著一棟公寓式的建築,在一片平地上顯得特別突兀。
  車子在那棟建築前停了下來。
  「到了,下車吧!」那司機回過頭,對我笑著:「以後我們就是伙伴了!你叫我小林就行了。你呢?」
  「李尚娟。」
  我很小聲地答著,然後目送那計程車漸漸遠去。
  雖然說司機本來就應該對乘客親切客氣,但我總覺得小林對我的語氣似乎過分熟悉,彷彿真是同一陣線上的伙伴似的。其中一定有什麼不對,只是我怎麼想也想不出其中的關連。
  轉個身,面對那棟突兀的建築,我忽然有了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我早該想到的。
  地只是衡愛路四十七號的四層樓房,落地的玻璃門上方有一個很醒目的看板,由右至左,橫列著一切事情的開端----台灣人口壓力抒解中心。

  門是自動的。
  裡頭的擺設和一般公司行號並無不同,一進門就可以看到接待處坐著一個老小姐。他身穿一襲碎花布的套裝。低著頭不知道在抄些什麼。
  也許是我的腳步聲驚動了他,他一下子抬起頭來,瞧著我。
  「你者誰?」他的嗓音粗粗的。
  「我......」我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找你們的負責人。」
  「負責人?什麼負責人?」他說著,站了起來:「你是誰?你來這裡幹什麼?」他越問,態度越不客氣:「你怎麼知道這裡?是誰帶你來的?」他居然推了我肩頭一把,害我向後蹌了兩步。
  那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看得我火大,不禁也提高了嗓門:「負責人就是你們老闆,我找你的老闆問點事情也不行嗎?問東問西的,又不干你的事,那麼兇做什麼?」
  「我們老闆不認識你!你要是走錯路的,就快回去!」他邊說著,邊推著我,直直推到門口。
  「你怎麼那麼不講理?」我使勁撇開他的手。
  「這裡不是普通人可以來的,你再不走,小心我揍你!」
  「我才不要走!我好不容易才到這裡,非問個清楚不可......」那個女人揪住我的衣襟,死命託著我往門外走,我邊猛力掙扎。試著朝一樓唯一的一個房間門口走去,我想那一定是辦公室。
  「外面在吵什麼?」那溫柔中透露出權威的男聲,以前好像在哪聽過。
  「老闆......」那女人抬起了頭,竟是一臉惶恐。緊捉著我的手也放開了:「是他突然闖進來,我要趕他出去......」他低著頭,似乎十分自責。
  瞧他竟如鬼神般的表情,我忍不住回頭看看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轉過頭去,我幾乎呆掉了......
  「陳立衡?怎麼是你......!」我失聲叫道。
  陳立衡一副身世派地站在門邊,依然是一套亮黑筆挺的西裝,一頂黑絨禮帽。才幾天沒見,頭髮似乎蓄得更長了。
  「是你呀!」他看到是我好像很意外。「你怎麼知道這裡?」他頓了一會兒,續道:「這不重要。你能來這裡一定費了不少心思吧?這個地方不好找,有了地址也未必找得到,你倒是很有心。」他輕輕笑了一下,指著那我認為是辦公室的房門口,道:「走!我們到裡面聊。」
  「老闆!他......」那位老小姐好像還不死心,但陳立衡犀利的眼神使他閉上了嘴。
  陳立衡先走進去,這正是我來的目的,一切的謎題馬上都可以解開。
  我得意地望了那個老小姐一眼,跟著進入房間。
  我早就知道陳立衡這個人不對勁,只是有關他的一切好像隱身在重重迷霧之中,總是摸不透。這個料理我們全家後事的人,明知我沒有死,棺材裡也是全是空著的人。
  房間裡如我想的是一個辦公室。約五坪大小,正中間了張大大的木製書桌,一旁的大型鐵櫃擺滿了各種書籍,多是科學新知或學術論文之類的。
  「請坐。」他扶著書桌前唯一的一張沙發椅,看著我坐下。
  「我家裡的人呢?他們在哪裡?」我才坐下,顧不得坐姿美醜,劈頭就問。
  他一臉奇怪的瞧著我:「你別急。如果你真的有誠心加入,我什麼都可以告訴你。」他向後半在大書桌的桌緣,才道:「你知道我們這裡做什麼的嗎?」
  我耐著性子想一想:「人口壓力抒解中心?......就是解決人口壓力......嗯!宣傳家庭計畫的吧?」印象中,這類機構通常是屬於政府或什麼基金會的,專門宣導家庭計畫或推行優生保健。我記得以前也有人來過我們學校演講,內容大概就是這些東西。
  「我們不做宣導。」他冷笑,那聽起來似乎是不屑一顧:「以前曾經試過,但是效果不彰。」他對我做了個無奈的表情,然後垂下眼,我分不出他眼眸中流露出的事善意還是輕蔑。
  「不做宣導,那還有什麼好做的呢?」我想不出還有偵更好的方法。
  他卻沒理會我,逕自站直了身子:「我給你看些資料。」
  打開門,他領我向二樓,一瞥間又看到那位老小姐正用怨婦般的眼神盯著我。陳立衡似乎也發覺到了,他沒有作聲,只是輕推著我快點上二樓。
  二樓是整間的資料室,除了門口和一邊的牆壁附近有空位之外,其他地方全放了一排一排的鐵架,上面擺滿了各種顏色的檔案夾。
  「其實阿秋人不錯,可惜疑心病太重。」他關上門,接著又補充似的說道:「阿秋就是剛才瞪你的那個人。你別太在意了,反正都是自己人了!他是很可悲的女人,腦子出了一點問題,平常就是神經兮兮的,連小林剛來時也差點被他趕走了呢!」
  「小林?是不是開計程車的那個?」
  「嗯。」他點點頭:「你是坐他的計程車來的吧?」沒等我回答,記續道:「你看看這個。」他打開墨綠色的檔案夾,遞給我。
  裡頭是整疊曲線圖資料。仔細看,原來是台灣歷年來的人口成長圖。他繼續遞來的檔案夾中也全是台北、嘉義、高雄......各地的人口數據圖,旁邊還附有說明。
  我大略看了一遍:「這是......?」
  「這是目前真正的人口數。」他又給我另一本咖啡色的檔案夾:「這是原本應該達到的人口數。」
  「這麼快就有兩千萬?不可能吧?太快了!」依上面所言,大約十年前台灣的總人口數就已經達到兩千萬人。
  「這些都是有根據的資料。台灣的人口成長會這麼慢,連專家也不相信。其實這都該歸功於我們的努力。」他很自豪地說:「我們盡了所有的力量來舒緩台灣的人口壓力。如果沒有我們,台灣早就被太多的人踏扁了,連發展空間也沒有,哪來今天的進步繁榮。」
  他似乎還想說下去,我卻沒有耐心再聽了:「慢著!你說了那麼多,又給我看那些資料,為什麼不乾脆告訴我,我爸媽他們在哪裡?你不讓我見他們,你說什麼我根本都聽不下去!」
  他睜大了眼睛看我,半晌才道:「也好!我現在就帶你去看他們。」
  「現在!他們在哪裡?」
  「樓上。」陳立手指著天花板,道:「他們就在三樓。」
  真的?我簡直不敢相信。花了那麼多時間、精力所尋找的家人們,如今竟只是咫尺之隔!我興奮地忘了控制自己的表情,堆了一臉的笑。我要以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他們呢?是感人的淚水重逢場面,還是熱情的笑容外加一個擁抱?天啊!這樓梯怎麼那麼長?我幾乎可以弟弟大吵大鬧的叫聲和爸爸的斥責了!
  連著樓梯的是一條陰暗的走廊,黑得好像沒有底似的。走廊的盡頭是一扇門,那是整個三樓唯一的一個房間的門。
  快!快開啊!我在心裡叫著。在陳立衡後頭,我真恨不得把那扇門撞破算了!只要打開那扇門,事情就可以結束,一切惡夢就會過去,我可以安心地享受天倫之樂。
  開門了!
  我聞到一股很古典的香味,一股幽幽的、哀怨的沈香。
  除了四盞昏昏暗暗的紅燈,整個房間就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四周的牆壁釘上了好幾層的木架,上瓶瓶罐罐的不知道擺了什麼東西。
  「喂!人在哪裡?這裡根本沒有人!」我快步在房間裡在房間裡繞了一周,這才看清楚木架上放的原來是各種不同包裝的飲料容器:易開罐、保特瓶....什麼都有。
  陳立衡走到右邊的架子旁,拿出兩瓶易開罐塞給我。我低頭看看,是可口可樂。
  「你這是麼意思?」
  「你不是堅持要見你家人嗎?」陳立衡一臉不以為然:「我讓你見啊!」
  「你開什麼玩笑啊?」我終於大吼出來,這股氣憋在我心中好久了:「你寄來那封莫名其妙的信,搬走我們家的家具,又去埋空棺材,把我引來這裡,聽你講了一大堆道理,結果你告訴我這兩瓶可樂就是我爸媽?」我在他面前使勁地揚了揚手中的可樂罐,一陣沙塵竟從瓶口灑了出來,漫得我眼前一片白茫茫,一下子連陳立衡的臉也看不清楚了:「這是什麼?」
  他微蹙眉:「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生氣,但這的確是你家人的骨灰。你可能不喜歡我把他們放在這種瓶子裡,其實這是很好的廢物利用。」
  「骨灰......?」我伸手在那片即將消逝的白霧裡抓了一把:「那他們......死了嗎?」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抖著。
  陳立衡若無其事地點點頭。
  死了嗎?
  死了嗎?
  人死了才會有骨灰,不是嗎?
  「騙人!你騙人!」我一把抓起陳立衡白淨地襯衫領口,狠狠地晃:「他們不會死的!你別唬我,讓我見他們,讓我見他們!」
  「你別無理取鬧!」陳立衡抓開我的手,一臉不耐煩:「你是怎麼回事?別孩子氣了!你的家人們真的已經死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反正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不如看開點,加入我們,藉著工作,也可以慢慢忘記悲傷。」他很有經驗似的,輕柔地拍拍我的肩膀,半哄著我離開那個房間。
  真的死了......
  死心了。

  我總覺得四肢無力,腦袋昏昏的,眼前突然模糊起來,是哭了吧!
  再也沒有弟弟大吵大鬧和妹妹的抱怨,再也沒有媽媽的惋勸和爸爸的斥責,沒有了!
  不知何時又走回了二樓的資料室。
  連日來辛苦的追查和努力原來全是泡影,我好像是脊椎骨斷了一般,連站著也直不起身了!好在還有一個念頭支持著我,否則我一定會陷入悲傷中不可自拔。
  「你先在這裡看看資料和記錄,熟悉一下我們的工作狀況。我就在樓下的辦公室,你看完了就來找我。」陳立衡低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然後是關門的聲音。
  我一定要為他們報仇,我想。爸爸不可能是因為飆車才出車禍的,有人蓄意謀害。
  我漫不經心地翻閱那一疊厚厚的檔案。
  就算我沒有能力報仇,起碼也要找出事情的真相。
  這是什麼資料?我的心思好不容易抓了回來,專注於眼前的條列式的記錄。
  民國68年3月5日 陳文新一家9人 主執行:陳立衡
  民國68年8月2日 鄭信傑一家8人 主執行:葉良偉
  民國69年2月7日 張勤興一家7人 主執行:林榮生
  民國69年9月6日 林義雄一家8人 主執行:陳立衡
  ..................
  這是什麼?我逐頁看過,記的全是這種東西,只是記錄的次數越來越多。開始是一年兩、三次,然後變成一個月一次,到近兩年,幾乎是天天都有。翻到封底最後一行赫然寫著:
  民國86年1月5日 李紀祥一家5人 主執行:陳立衡
  我倏地那冊厚厚的檔案,直覺的認為這和我家人的死有關連。主執行是什麼東西?難道......難道爸媽的死是陳立衡造成的?
  對!一定是這樣!我陡然地叫了出來?只有這樣的假設可以解釋這一連串的事件。他一再對我強調人口壓力,不用宣導的方法......原來是為了減低人口壓力而殺人!製造假車禍,又把死者的骨灰藏在三樓的房間裡,一下子我什麼都想通了。天啊!他到底殺了多少人?如果是檔案中所記錄的數字。那又何止千百!
  我真的義憤填膺了!如果可以,我能不能阻止他再繼續這瘋狂的行動?他看起來像是很明理的人,但他怎能在謀害我家人之後,笑著對我說:加入我們吧!藉著工作也可以忘記悲傷。一同從事殺人的勾當吧?笑話!
  我急忙倒了出來,這時候才逃走來不來得及呢?我衝下樓,說巧不巧,竟就跟陳立衡碰個正著!
  「你看完了嗎?我正要上樓找你。」陳立衡一把拉住我,半推著我進他的辦公室。
  「你的臉色很壞,怎麼了?」
  我沒應聲。不知得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總覺得陳立衡的表情不懷好意。
  「說說你的感想吧!你想擔任哪一方面的工作?」
  「主執行......」我接著說:「主執行是做什麼的?」
  「主執行就是執行那些罪人的死刑,是最神聖的工作。」他說得很驕傲、很有神采。
  「罪人?他們犯了什麼罪?」為了探知更多的真相,證明我所做的假設,我只好跟他繼續耗下去。
  「平衡的罪!」他突然激動起來:「他們犯了平衡的罪!破壞整個世界的平衡狀態,最不可原諒!」
  「他們都是很普通的人,又不是什麼總統、國王的,那有那麼大的能力去破壞全世界的平衡?」也許是膽子大了,我的聲音也跟著大了起來。
  「本來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很完美。有競爭、有淘汰,沒有什麼動物占盡優勢,也不會危害到大自然,全都保持一個平衡。」他一派悠然神往。突然臉色一變:「可是現在,生態受到破壞,環境也被污染。」這都是因為人類太多了!有人類存在很正常,但是有太多的人類就是異常。只要沒有那麼多的人類,什麼是也不會發生!」
  「所以......你殺人來減少人口?」
  「沒錯!」他竟是滿臉得意:「用宣導教育的方式根本不管用,沒有人會聽的。殺人就不一樣了!死了就是死了,永遠消失在世界上,又方便又有成效。」他順手抄起桌上的一疊資料:「你看!台灣每天有那麼多的嬰兒出生,如果死去的人比不上出生的速度,就不能平衡了!所以,每出生一個嬰兒,就必須有一個人死去,這正是我們一直追求的目標。」他微仰著頭,彷彿這事有多麼神聖。
  「世界上的人那麼多,你只殺那些人,不是很不公平嗎?」
  「不會的。我們的對象只限於那些只想到自己,不考慮別人的人。每對夫婦只生一到兩個小孩的話,就不會多出那麼多人口。那些自私的人,一生就是十個八個的,都應該受到處罰。」
  「那你只要殺多出來的人就好了,何必要殺全家呢?這樣太殘忍了!」想到自己的家人,我口氣一硬。
  他冷笑一聲,斜眼看著我,語氣很是曖昧:「中國人嘛!難免會有傳宗接代的煩惱。」他又冷笑了一下:「如果死的是女孩就算了,如果是男孩,尤其是長子或獨子,那就糟了!能再生的就一定會再多生幾個,不能生的就想盡辦法去弄到一個兒子。畢竟總是沒有人願意血脈到了自己就斷了,在怎麼樣也得延續下去,這種心結是很難解的。以前也有人建議只殺父母,讓他們不能再生就好了,其實這根本沒有用。只要傳宗接代的觀念的存在,這種情況就會繼續發生,而這種觀念正是來自父母。最乾脆的方法,就是斬草除根。全家一起死了,就不會再有什麼顧慮了!這不是很好嗎?能夠為這整個世界的平衡而死,是多麼偉大的榮譽,他們心理一定也很樂意的。」
  「不對!不是這樣的......」我喃喃地道。我現在知道為什麼三樓的房間裡會有那樣悲傷的氣味了!因為那些變成骨灰被裝在易開罐裡的人並不想死啊!他們不想為了全世界的平衡而死,也不想做很偉大的事蹟,只想平凡地過一生,爸媽也是這樣想吧?但是,陳立衡,你殺了他們,你讓他們連這麼簡單的願望都達不到,只因他們多生了幾個孩子!「你太偏激了!」我叫道:「辦法還有很多,你為什麼要選這種偏激又不合法的方法?」
  「其他的方法已經不管用了,下猛藥才能治絕症!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台灣走上毀滅一途!」他也激動起來:「我說了那麼多,難道你還不懂嗎?你既然已決定要加入我們,又何必處處跟我唱反調?」
  「誰要加入你們?你害死我全家,還要我加入你們聽你指揮?我才不要!」一氣之下,這些話脫口而出。
  陳立衡倏地臉色一沈:「你後悔了?你知道這種事不能後悔的。」
  「我那有後悔?一開始我就沒有答應!」
  「胡說。」他的語氣中透著責備:「你的回信上明明已經答應了,還想狡辯?」
  「回信?什麼回信?我根本沒有寫信給你過,我只收過一封莫名其妙的信。」
  他低下身,從抽屜裡翻出一封信,攤給我看:「如果這不是你寫的,是誰寫的?信裡的內容可不是其他人應該知道的。」
  我湊近看,信上寫的就是諸如我想通了,願意加入你們......云云。只是措辭語氣都很不成熟,看起來倒像是小學生寫的。「我發誓,那不是我寫的。我才不會寫那麼沒水準的信咧!不過這個筆跡蠻眼熟的。」我說著,邊掏出以前寄來那封信,相較之下,字跡竟十分神似。
  陳立衡從我手中抽走那兩封信,仔細端詳起來。一下子他皺起眉頭,緊抿著嘴,臉色變得很難看。好一會兒,他才問道:「這封信是你當初收到的信吧?」我點點頭。他續道:「以後你沒有再收到其他類似的信了?」我又頷首。
  陳立衡哼了一聲:「有人冒名寫信!」語畢,他猛地穿過我的身旁,打開門,對外頭叫道:「阿秋!」
  阿秋畏畏縮縮地站在門邊,兩手不停地揉著衣角,他那碎花布的裙子皺巴巴的。
  陳立衡雙手抱胸,直盯著阿秋。沈聲問道:「兩週前我叫你寄給台北市李尚娟的那封信在哪裡?」
  「我拿到城裡去寄了......」他低聲答著:「而且......回信不是已經收到了嗎?」在陳立衡面前,阿秋乖得像隻小綿羊。
  「你把那封信弄丟了對不對?」陳立衡的聲音低低的,聽起來又溫柔又冷酷,但是不帶怒意:「你怕被我責罵,所以馬上補寫一封寄去。可惜你程度不好,雖然你大概猜得到信裡的內容,對方卻看不懂你你寫的信,還以為是惡作劇,當然就沒有回信。你知道沒有回信的話我會起疑,趕緊又冒名寫了封回信給我。換句話說,兩封信都是你寫的,李尚娟根本沒有收到我的信,我收到的信也不是李尚娟寫的,是不是?」
  「不是!不是!信不是我寫的......」阿秋固執地搖搖頭,好像這樣做就可以不必負責任似的。
  「你還說謊!」陳立衡抓起兩張信紙,湊到他的面前:「我寫得信豈是這付德行?你以為把信寫得歪歪扭扭的我就看不出來了嗎?沒錯!當初我是沒有注意到,因為我沒想到你會搞鬼!」倏地他手指著我:「難怪他什麼都不知道,一直問,我就覺得有蹊蹺!」
  阿秋不答腔,沈默了好一會兒突然雙膝一曲,跪了下來,哭喪著臉:「我不對!是我不好!我真的不知道那封信為什麼會不見......」說著,他嗚嗚哭了起來:「求求你,陳先生!不要趕我走,沒有別的人肯收留我了......我下次不敢了,不敢了......」
  陳立衡似乎不勝耐煩,瞄了他一眼,便道:「我不是氣你犯錯,而是不知悔改,一錯再錯,差點壞了大事。反正現在李小姐也已經完全瞭解我們的工作和目的,這次就原諒你了。」接著,他轉過身對我說:「你剛才看到了,我們之間有點誤會。過去我一直以為你什麼都知道,所以對你的態度不夠妥當,害你一頭霧水。」他笑了笑:「顯在誤會已經澄清了,我再問你一次,你願不願意加入我們,和我們一起為人口和整個世界的平衡而努力呢?」
  「呃,......」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剛才只顧著聽他們說話,竟忘了把我時機逃走,真是後悔莫及!阿秋顯而易見是沒有什麼知識水平的人,卻很有蠻力,二對一,我無論如何也沒有勝算。
  轉念之間,陳立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對了!你是怎麼知道這裡的地址的?」
  怎麼知道的?爸爸一定發覺不對了,才會把那封紙條塞進牆縫裡,希望給我一點線索。他老是愛在廁所思索事情,踏是他的壞習慣,我知道的!猛然我想起此行的目的。
  「我不要。」我很篤定,很自信地對他說:「我絕對不會加入你們。所以,請你讓我離開,我不想再待在這裡。」
  「開什麼玩笑!」陳立衡的語氣很平靜,他的嘴較甚至還扶著諷刺的笑。他揮揮手,阿秋恭敬地走了出去。
  「我是認真的。不管你怎麼說,我也不跟你們做這殺人的勾當。你別白費心機了!」
  他仍然睜著眼:「可是情勢由不得你拒絕。如果你堅持不肯加入,那就算我不很樂意,也只有讓你步上死路了!你知道的,我不能保證你不會說出去--雖然沒人會相信你。」
  我心底一驚,他都是這樣對付不能如他願的人嗎:「我不會說出去,真的。你放了我好不好?」
  我自最底下的抽屜掏出了一把手槍,指著我。那把槍擦得黑亮,一如他筆挺的西裝:「別再說了!斬草除根是我們的原則,你忘了嗎?你本來就是該死而未死的,沒有第二種選擇了!每次我們都會選出一些人,給他們加入的機會,但是九成以上都拒絕了我。我一直很想要些新伙伴的,可惜他們總是又固執又無知。他們死的時候,我心裡也很難過。」
  我陡然打斷他的話:「你可以告訴我你們的手法嗎?為什麼十幾年來,你們完全沒有受過法律的制裁?」我知道我不可能說動他的,家人的仇是報不了了!但是在死之前,我總得知道事情的真相。
  陳立衡愣了一下,才道:「呵,我告訴你。」
  「一般人看報紙時,對於登在角落,篇幅很小的報導,很少人會去注意,如果是很平常又不吸引人的新聞,那就更不醒目了。當然也沒有人會想要去查它的真實性,即使是自己的親友死了,多半也就信了,畢竟報紙還是很有公信力的。這點對我們相當有利。」他歪著嘴笑,看起來很邪門。「首先,嗯......舉你們家的例子好了!我先選定對象,也就是你的家人,然後由我寫信給他們,邀請他們來接受一些優生保健的資訊。阿秋把信寄到後,由開計程車的小林負責接送。等他們來了,我先說清楚他們的罪狀,要求他們懺悔,當然,他們不肯照做,我也不回給他們辯解的機會,因為他們本來就有罪。然後我就槍殺他們。」他說得很自在,我差點沒以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接下來就比較麻煩了!要先處理屍體。通常我們是使用火化的方式,把一家人的骨灰集中收藏起來,許多年後,就可以供人憑弔,這算是對他們的補償吧!」他嘿嘿地笑了起來:「再來就由小葉負責他們的死亡登記。小葉在區公所上班,要做這種事很容易。這樣一來,連政府也肯定他們死亡的身份了!為了配合我們所選的對象,小葉還得一區一區輪調,很辛苦的。」他對了一下:「最後由我發表他們的死訊。我以前是中聯日報的記者,報社裡的一切我都清清楚楚,連鑰匙都有一付。我只要在前一天晚上,把我寫的新聞底稿放進那堆要送去打字的文稿中,第二天就登出來了。至於新聞的內容,就隨便我編了!通常我都寫交通事故,那樣比較不令人起疑。等到報紙刊登出來,就算大功告成,我們可以準備下一次的行動。」他說完,靜靜望著我,好像在詢問我是否滿意。
  「難道從來沒有人發覺嗎?我是說像警察、報社的工作人員,或死者的家屬,一定會有人覺得奇怪吧?」
  「不會的。」陳立衡坐了下來,續道:「中山分局的警察會認為這件事應該由大安分局處理,大安分局卻又認為這應該是松山分局的案子,他們彼此不聯繫,互相臆測又不去查證,所以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看出真相。報社方面與是一樣,校對組、編排組、打字組互相推卸責任,推到最後就是不了了之。至於死者的親友多半相信報紙,就算他們想查也不知從和查起。
  一下子我的好奇心蓋過了死亡的恐懼,我忽然想起前幾天打電話去報社時接電話那個小姐的尖銳嗓音。「那報社小姐說你死了也是......」
  「同樣的方法。」陳立衡默默頷首:「不只是我,阿秋、小林、小葉......在我們團體中的每一份子,都已經是死人了!這是為了方便起見。人死了就沒有身份,證件可以隨意假造,出入任何場所都容易得多。另一方面也可以防患未然,如果真的有人開始追查,發現是死人在搞鬼也無可奈何了吧!已死的人是不用負責任的。」
  「那我們家的那些家具呢?都到哪裡去了?」
  「全賣掉了!」他不假思索的說:「怕留下證據嘛!有些人就是喜歡寫些日記,記事本什麼的,如果把我們寫進去就糟了!反正事要湮滅證據,要清就要清得乾乾淨淨,一張紙片都不要留下,何況把那些家具賣掉是一筆很豐厚的收入,對我們有很大的幫助。」
  「還有那些墓碑和棺材,為什麼要埋空棺材?」
  「第一可以掩人耳目;第二是為了一個很偉大的計畫。」他似乎十分得意:「死人所佔的空間往往比活人大得多,而且一埋下去,就不會再更動了。現在我們把所有要埋藏的『死人』,全部集中在一個墓園,也就是說,那個墓園大部份是我們的了。等到時機成熟,我們就挖出所有的空棺木,改建我們的新基地,那時,我們的活動將全部以新的基地為中心。當然,我們不可能只針對一個墓園,一旦開工,全省各地都有我們的據點,這是多麼偉大的一件事!」他說得無限嚮往,彷彿美夢已經成真。
  「瘋了......你瘋了!」這個外表明智有理的男人,內心竟是如此偏執。
  「好了!該說再見了!」他一臉平靜的表情,扣住扳機:「我為你感到可惜!」
  不!我不想死!我猛地轉身,房門就在眼前,我打開門,槍聲乍作,子彈從我耳邊呼嘯而過,帶過一片灼辣的熱風,門框爆裂開來,碎屑濺射到我的臉頰。
  「阿秋!抓住他!」陳立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阿秋應聲而來,緊抱著我不放。
  「放開我!」我猛力地掙扎,踢他、打他,他似乎完全沒有知覺,只一味箍緊我我,嘴裡還唸唸有詞。
  陳立衡趕了出來,用槍指著我。我倏地低下頭,剎時槍聲再作,死命抓著我的手忽然鬆了下來,阿秋軟綿綿地塌在我身上,我忙擺脫他的牽制,再往前跑。我沒有時間回頭看,我知道阿秋中了槍,我依稀看到他胸前染了一大片血漬。
  我不得不承認我的運氣還不錯,跑出大門後竟發現一輛自行車就停靠在角落,我跨上他,用力的騎,我要逃啊!我要逃離這個地方。逃!快逃!沒也其他的雜念,我的腦中只剩這個念頭。
  當我恢復神智時,竟以置身市區中。

  四周的男女熙熙攘攘,喧嘩聲一如往常。
  我不敢相信我已經脫險了。
  陳立衡沒有再追來,也許他在照顧阿秋吧?管他的,再也不干我的事了。
  這時候我才覺得腳痠。「好累啊!」我小聲地說,順勢在後頭的樓梯上坐了下來。我抬頭看看,原來是一家婦產科醫院門口。蠻不好意思的,往來的行人都在看我,不過我還是決定先坐上十分鐘再說。
  兩個婦人從我身旁走過,他們的臉上洋溢著幸福。
  「第一胎啊?」
  「開玩笑,第四個了!」
  第四個?我整個人跳了起來,抓著那婦人的手,叫道:「不要生!不要再生了!生了那麼多會害了你!」
  那兩個婦人尖叫起來,嚷道:「瘋子!有瘋子!」
  我狼狽地逃開。
  「你們全家都犯了罪!犯了平衡的罪!」陳立衡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我的耳際還嗡嗡地在響。
  真的嗎?我們真的錯了嗎?此時此刻,我竟想不出任何可以辯駁的話!
  「為什麼要選上我們家?」我仰頭大喊:「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我們為什麼要替別人贖罪,替別人承擔?」
  一旁的路人全睜大了眼睛看我,我視而不見。
  我該怎麼辦?我不能一個人活下去啊!
  「還我!把爸媽還我!把弟妹還我!」
  我在夕陽裡狂奔起來。抬頭望著天空,天空是片片的彩霞,我的心中確是片片的落寞與茫然。

2008/10/17

經營之神,永別了

這兩天Yahoo首頁的頭條新聞,都是台灣的經營之神王永慶辭世的相關報導,也許不少人會覺得這樣過度渲染有造神化的嫌疑,但是王老闆的離開,對我來說,除了是感覺失去到公司創辦人 + 精神領袖的悲慟之外,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哀傷。

說不出來的哀傷並不是真的說不出來,只是遇到這樣的狀況,心頭也是亂糟糟。因為某一些特殊的關係,當天早上在新聞發佈出來之前我就知道王董在美國病逝的消息,到了辦公室之後心情久久還是不能平復,過沒多久各大媒體都開始報導了,在公司裡消息也傳開了,那種悲慟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彷彿有廿年前蔣經國總統過世時後的感覺!

爸媽從年輕就在台塑企業工作,我也是從小就聽著王老闆奮鬥故事,以及台塑腳踏實地、追求完美的企業文化;而台塑企業的文化,也影響了我們家的家風,同時也造就了我的性格。所以在王董的過世,我們家似乎也是失去了一個精神與行為上的圭臬!

兩個多月沒寫blog,沒想到再寫的第一篇,竟是這樣的事情,可見在我心中有多少的感觸!經營之神,永別了!以一個台塑員工的身分,我們一定會繼續努力使公司持續穩健發展;以一個後生小輩的身分,我也會把你和台塑的奮鬥的精神長留在心中,時時砥礪自己,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2008/08/05

需要的不多,想要的太多

光華商場數位新天地落成之後,昨天終於有機會去逛一下了。新的光華商場,比之前在橋下、鐵皮屋裡的有規模多了;除了地下停車場的使用,讓以前一直為人詬病的光華商場周邊停車問題得以解決之外,一樓的food court也讓逛累了可以吃個東西休息一下,每個樓層明亮寬廣,商品類別也依樓分層,而且冷氣夠冷,感覺逛起來不錯。

光華商場不必講太多,這篇的主題是是聖嚴大師講的一句話:「需要的不多,想要的太多」。這句話出現在今天光華商場的某家DVD店外面的一張海報(原來是聖嚴大師的演講DVD)。這句話出現在光華商場裡,的確是給人頗大的警惕。人需要的東西其實不多,但是物慾往往讓人想要的東西太多。

想當時廿出頭的時候,小夥子一個,賺沒幾個錢,但是很愛逛光華商場,3C商品超愛買的。唉,那時候就是愛追新,電腦零件、手機出了新款的,「聽說」很快、很炫喔,趕快去買來玩玩看!真的是「需要」嗎?應該只是純粹「想要」吧!麻醉自己說寫程式「需要」有比較快的電腦,其實下班之後哪有心情還去寫程式,打開電腦頂多上上網玩玩MSN而已,純粹只是「想要」追新而已。於是:


  1. 熟讀各零件的規格,熟悉各廠商的報價,找最便宜的地方「花錢」買最划算的零件。
  2. 「花時間」組裝電腦(搞不好還得重灌),一附整日很認真與電腦為伍,電腦功力很強,其實說穿了只是個沒用的阿宅。
  3. 舊零件放在那又得要「花精神」去賣掉。
現在三字頭的我,回頭看二字頭的自己,覺得實在很可笑,為了滿足「想要」的物慾,必須多花金錢、時間、精神去做了一些到頭來也不一定能讓我快樂的事情。

所以在光華商場張貼聖嚴大師的海報「需要的不多,想要的太多」,也許就是意在提醒曾經和我一樣匪類的年輕人,掏出白花花的銀子買東西之前,多想想什麼是自己真正「需要」,而什麼只是自己一時物慾薰心的「想要」。物慾無限,不可能全都實現,唯有認清自己的需要,才能得到真正的快樂。

一直很喜歡聖嚴大師,最後轉載五篇他講過的話,時時提醒自己吧
何謂四要
想要是一種痛苦的事、需要是一種快樂的事。

想要和需要僅僅是一線之隔,有時候想要的,往往不是真的需要。的確,我想要很多東西,可是再仔細考慮一下,就不見得非要不可了。想要的東西得到了是很快樂,而要不到卻很痛苦。比如說:我需要一頂帽子,也買了一頂帽子,這不是累贅。但是如果我看了人家的帽子都想要,一頂一頂的買,那麼我就要想辦法來保存這些帽子、照顧這些帽子,這就是累贅了。所以想要是一種痛苦的事,需要是一種快樂的事。需要並不是罪惡,想要可能也不是罪惡。如果說我想要,要到了以後,我同時也把它分享給需要的人,這是他人的需要,不是我的需要。我當然可以想要,但必須在該要、能要的前提之下。什麼是該要?也就是理所當然的,應該得到的、份內的。比如說:你的薪水。是不是能要?有很多人不考慮自己的能力、自己的職位,還有整個大環境的因緣。不許可我要我還在要,這是一樁非常痛苦的事。

欲望取捨
需要的不多,想要的太多

我們講人的問題,就是想要的太多,需要的並不是很多。如果想要的太多就會造成貪得無饜,而自己就變成了物質的奴隸,掉進痛苦的深淵裡去。我舉一個例子:曾經有一個太太帶了很多錢去逛百貨公司,她看到這個也想要,看到那個也想要,衣服、化粧品她樣樣都要。她想一想之後,因為曾經聽到師父講過,需要的不多,想要的太多,結果她一樣東西也沒有買,拿著錢就回家了。後來她把錢拿來做功德、做好事。她現在更高興,因為第一她心裡沒有了負擔,第二她做了好事,也覺得高興。

處事四態度
面對它、接受它、處理它、放下它。

遇到事情的時候,特別是比較嚴重問題的時候,我通常用四個態度或者四個層次來處理。第一個就是面對它;第二個接受它;第三個處理它;第四個放下它。這個很好用。任何問題發生的時候,特別是嚴重的問題、困擾的問題,逃避是沒有用的,所以面對它是最好的。然後你面對它的時候,你要接受它。你不接受它,這個問題還是在那裡。接受它以後,如果你用方法來處理,能夠處理的當然是非常好。但如果是不能處理的,你面對它的時候,這就是處理了。你接受它的時候也就等於是處理。然後可能你覺得非常懊惱,心裏面忿忿不平,老是心裡邊掛著那件事,很痛苦。這時候你走不下去了,但另外一條路來了, 那就應該放下。所以任何事情發生以後,你處理了就把它給放下。

感動
欣賞別人的成就是感動,也叫做見賢思齊。

我們不會欣賞他人的成就,自己就不會感動,就變成妒忌人家。看到人家得到了榮譽,得到了光榮或者是成就,還會酸溜溜地說:沒什麼了不起。這種人是最沒有出息的。如果經常能夠欣賞人家的成就,讚嘆人家的成就,看到人家的光榮,看到人家的好事,覺得好感動,心想這個人真是了不起,能夠這般努力,完成了這樣好的成果,那真是好啊!這個叫見賢思齊。我們讚嘆人的時候,自己也希望能夠向他學習,還有我們讚嘆人、欣賞人的時候,也影響其他的人來欣賞值得我們感動的事、或者感動的人。這對於生活環境來講,對自己,對當事人,以及對週遭的人都是正面的。

心靈環保
心靈環保就是慈悲心

我講的心靈環保是從自己做起。心靈環保並不是期待你要做,他要做,所有的人都要做。而是說我自己要做,自己如果沒有想要做,只是希望人家做﹐這一定是落空的。我常常反省自己是否能夠提供更多的東西給人,而不是從別人那裡取得什麼東西。心靈環保就是慈悲心,這是非常重要的。所謂慈悲心,就是如何讓人家得到福利、得到平安、得到歡喜,這就是心靈環保。心靈環保是由我們自己做起,那麼環境會因為我們自己的心是清淨的、平安的、快樂的、歡喜的,而受到我們的影嚮,也變成了清淨、安定、平安。

2008/07/31

小原在長大,小小原也在長大

彷彿是昨天的事情,小原才剛從媽媽肚子裏生出來,轉眼間小原九個多月了,但是在媽媽肚子裏,剛由徐醫師宣佈,另一個淘氣鬼性別已經確定了,小原的弟弟現在五個月大(in the uterus) ,預計在十二月將出來跟大家見面。

這個小朋友對我們來說,的確是有點意外,四月剛發現懷孕的時候,我和小咩兩個人都愣住了。小原出生之後,我們幾乎成了無性夫妻,明明三月份就一次而已,竟然也中了...也因此,小咩一直認為sperm的活力好,應該是又是帶Y的男寶寶吧!這幾個月以來,雖然醫師都還沒有確定性別,但是小咩自己身體的感覺,五官的變化,我們都已經認定了小原應該是要有個弟弟了。

說真的會害怕咧!第一個小原都還沒帶上手,第二個又快要來報到。隨著小原越長越大,身體的機能也越加健全,爬似乎已經無法滿足小原的好動,早在小原剛滿八個月沒過幾天的時候,他就愛扶著東西學站,最近更扯了,新招是蜘蛛人學爬,當他在沙發上學站的時候,因為沙發的椅背有個弧度,他會把手攀在椅背的上面,腳順著椅背的弧度向上爬去摸椅背上掛在牆壁的字畫,或是左右橫向移動像是蜘蛛人一樣遊移於大樓之間,離椅子將近30公分;看起來有點恐怖,不過他倒是玩得很快樂,一下尖叫一下放手表演特技,一個不小心還會摔回椅子上,但是小原謹記阿成伯告誡的兩原則:摔的動作要帥,爬的動作要快。很果敢的爬起來繼續玩,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感覺。

想當然耳,現在小原正皮的階段,小咩和我都必須輪班守在他身邊以免發生意外;也因此,小小原的胎教大概不會多好,整天都是聽到哥哥興奮的尖叫聲,或是感受到媽媽緊張兮兮的搭救快墜落的小原,要不就是爸爸闆起臉孔在罵小原的吵鬧聲音......不過我相信他們倆兄弟將來應該會玩得很過癮,兩個男生一個是風向的天秤一個是火向的射手,都是超活潑開朗的星座,兩個狼狽為奸一個搧風一個點火,也是必會將宅爸燒得金細細!

我們雖然害怕,但是比較起期待的興奮感,就一點都微不足道了。

2008/07/25

Feels Like Temperature

因為在電腦上裝了即時氣象頻道的功能,所以電腦的右下角隨時都會顯示現在的溫度,並且每半小時就會更新,在這個炎炎夏日,雖然躲在冷氣房的辦公室裏面,還是可以知道現在溫度是多少。眾所周知的,有個欄位是現在的溫度,比如說現在是37.0度,但又有另一個叫「感覺像」的溫度,但是與實際溫度略有不同,比如說現在是41.5度。感覺像的溫度英文叫「feels like temperature」,在拜讀了Google大神之後,雖然還不是完全了解,但是最起碼對feels like temperature有點概念了。

Feels like temperature顧名思義就是用人的感受去測量到的溫度。當出門在外的時候,有時候光是看溫度計上的溫度並不能很正確地反應出人真正的感受,但是feels like temperature就比的實際的溫度來得有用。簡單來說,feels like temperature跟兩樣指數有關:

1. 風指數(wind chill):風指數與風速有關,他主要是測量熱從人皮膚散發掉的速度;當風速高的時候,水份從皮膚上蒸發掉的速度就會比較快,同時也會帶走熱;反之,水份蒸發速度慢,熱量就比較不易流失。然而,在氣溫較高的時候(像是台北的夏天),wind chill的影響力就沒有那麼大了。

2. 熱指數(heat index):與風指數類似,同樣是測量人皮膚上的水份蒸發的速度,因為水份蒸發時會帶走熱,但風指數在氣溫較高時影響比不明顯,而要改採用熱指數。熱指數與實際氣溫與相對溼度有關,當然排汗時,若溫度高溼度低則汗水蒸發快,帶走比較多熱;反之蒸發慢,熱較不易散發。像現在的氣溫是37.0度,但是感覺起來是41.5度,兩者差距是4.5度,但是禮拜二(當天是節氣的大暑)中午的時候,那時候雲比較多,但是溼度高,實際氣溫也沒現在高(32.x度),feels like temperature就到46.x度了,兩者相差了14度,所以感覺起來超悶熱,中午離開冷氣房到戶外整個人都快往生了。

當然,人的perception是不同的,不管是實際溫度,還是以wind chill/heat index為參考所推得的feels like temperature,都是當參考用,實際上要怎麼穿衣保暖,或是要採用何種防曬抗暑的措施,都還是用最準確的「身體」稍為感受一下最實際。

2008/07/22

兄弟不玩了?!

打開Yahoo!首頁,就看到了斗大的頭條新聞標題:兄弟若明年虧損超過四千萬,就要解散球隊了。我看了有點驚訝也有點難過,明年是中華職棒20年,要是兄弟就此解散的話,我想不只是陪了我20年的兄弟會消失,陪了我20年的CPBL大概也要消失了。

中華職棒打到現在20年,除兄弟在第二次三連霸期間有短暫的盈餘的光景出現之外,其餘每個球季每個球隊都處於嚴重虧損的狀態,而兄弟虧損的三千多萬算是比較輕微的了。緯來跟中華職棒的轉播合約將在今年到期,緯來有意將明年的轉播權利金由4200萬降為2400萬,可想而知的各隊虧損狀況會更嚴重.....

有人說是因為場場直播造成了球迷不願意進場看球,我個人覺得這些都影響是有限:中職場場直播,但是之前職棒繁榮的時候,緯來收視率很高,球迷也是願意花錢進場看比賽;現在職棒景氣不佳,球迷不進場看之外,連坐在電視前面看棒球的時間也變少了,我就是這樣,看個兩局算很多了,隔天上網看一下比賽結果和新聞報導大概也就夠了,那種熱血地每球每局實況守候的情景......就算了吧!

也有人把中職不受歡迎的原因歸咎於王建民和MLB吸引了不少既有球迷,的確,王建民是全台灣人的驕傲,但大聯盟比賽畢竟少了中職那種本土的感覺,雖然比賽球員和比賽的水準都比較高,但是我相信認真的球員、滿場的球迷、熱血的主播、熟悉的土地才是中華職棒最吸引人的地方。

加油吧!中華職棒!

2008/07/17

我們真的變的懦弱了之知音難尋

上週的星光,徐拉拉唱了陳奕迅的「愛情轉移」而又注意到了林夕的歌詞;林夕的歌詞很有意境,配上了徐拉拉有點像是在說故事感覺的歌聲,整首歌一唱出來就很有感覺。因為我喜歡裡面的一句歌詞「回憶是抓不到的月光,握緊就變黑暗」,於是把他放上了我MSN的名字!

改沒十分鐘,阿春就傳訊過來:「陳奕迅」,似乎是在向我喊聲說他也知道這首歌!阿春也喜歡愛情轉移,他說他最有feel的一句是「短暫的總是浪漫,漫長總會不滿」,我知道阿春雙子座的特質,也了解他過往的感情故事,所以不難體會到這句歌詞在他心中造成的漣漪;我相信阿春在看了我喜歡的那句歌詞,同樣的感覺也是發生在阿春身上。

知音果然難尋,在我悠悠十餘年唱KTV的過往中,雖然在不同的階段跟不同的朋友唱過數以百計的KTV,但不諱言的說,還是跟永公幫阿春、阿成、鴻明那夥人去最有感覺!不只是因為唱久了彼此的默契好,一個眼神的交換,就知道這一段該你唱了,更是因為跟彼此都有同樣一段的生活體驗,而能體會到唱歌時用的心和情感!這是騙不了人的,我承認我在K房是個High咖,但會用心去聆聽並真摯給予掌聲的,卻總是那幾位知音!

突然間有句話在心中想跟阿春說卻一直不知如何說出口:好想瀟灑地馬上就揪團去唱歌!但我知道難了:十幾年前的我們是學生,天不怕地不怕,打保之後接著唱通宵,隔天管他太陽幾點起床,睡飽了才想去上課!十幾年後我們變成了阿伯,貓也怕狗也怕,怕唱了一次KTV花費超過了本月的預算、怕太晚回家被老婆念、怕洗澡太大聲而吵到已熟睡的孩子、怕坐息不正常危害了自己的健康、怕睡不飽影響了隔天上班的精神....阿春說:「我們真的變的懦弱了」!這句話真是打到我心坎裡了,人長得越大,責任就越多,但是膽子變得更小,夢想也變得更少。像一起揪團唱歌這種小小的夢想,我想還是先放在心中吧,有夢最美,希望相隨!

But I still firmly believe we are 知音!

2008/07/02

[新聞剪輯]王建民:我每一場球都想贏

王建民受傷之後,養傷的這段期間,因為沒有辦法上場比賽,台灣的媒體、報紙對他的報導變少了,但卻也因此多了比較優質深入報導。用字遣詞讚,內容中肯,比起賽後的亂吹捧亂放炮的新聞讓人覺得溫馨多了。小王加油,希望你趕快復原,讓我們能繼續看到你精彩的演出!

王建民:我每一場球都想贏 from 天下雜誌 2008/07

他很台灣。剛到美國,洋基球探約翰.考克斯(John Cox)問他,「需不需買什麼東西?」,王建民回答,「要一個電鍋。」考克斯二話不說,跑到Wal-Mart買了一個電鍋給他。
他很棒球。回答美國生活經驗和台灣的不同,他說,「在美國,每件事都跟台灣不一樣,只有棒球沒有變。」
他不知道什麼是成功。他說,才在大聯盟沒多久,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要等到退休時,才能看有沒有成功。」
二○○五年四月二十八日,王建民登上大聯盟的前兩天;在經紀人張嘉元的陪同下,他第一次搭地鐵到洋基球場。下車前張嘉元對他說:「這大概也是你最後一次搭地鐵吧!」
果然,日後王建民技驚四座、揚名立萬,他不再搭著地鐵去球場。
回憶那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地鐵經驗,王建民不改低調。他說,「搭地鐵也滿快的嘛!」
的確,對於許多在美國職棒載浮載沉的球員來說,王建民的際遇,就像乘上了高速列車,直通棒球的最高殿堂,令人羨慕。
作為棒球發源地,有百年歷史的美國職棒,向來是世界一流好手展現實力、爭相競逐的棒球聖地。人人都想擠進這個殿堂,成為三十支職棒勁旅、七百五十名頂尖球員的一員。

大聯盟洗禮 不只來「喝杯咖啡」

然而在這之前,無論再怎麼優秀的選手,來到美國(在日本職棒成名的球員如:野茂英雄、鈴木一朗等除外),都要從小聯盟開始,歷經1A、2A、3A等不同階段的磨練,才有機會在大聯盟亮相。
即使真有登場的一天,沒有穩定的表現,也可能只是一顆稍縱即逝的流星。
「只是上來『喝杯咖啡(drink coffee)』就走了,」美國棒球作家協會的成員曾經用「喝咖啡」譬喻登上大聯盟的機會。
多少人前仆後繼,期望年年都能上場、品嘗這杯香醇的世界級「咖啡」。
王建民也是如此。

第一次登板起:每場球都想投好

「我每一場球都想投好,有好的表現才能站上大聯盟,」從二○○五年四月三十日站上美國大聯盟投手丘開始,「王建民」三個字,註定要成為一個傳奇。
在球場上,他用沉穩、精湛的球藝,寫下大聯盟多項紀錄。在球場外,他是跨越世代的連結,超越立場的認同,還獲《Time》時代雜誌選為二○○七年「全球百大最有影響力人物」。
「他很謙虛學習,能夠傾聽、接受所有的批評,」史坦頓島總經理珍.羅傑斯(Jane Rogers)一提起王建民,盡是疼愛與關心。
八年前,王建民剛滿二十歲,一句英語都不會說,一個人遠渡重洋,進入洋基球團,從1A小聯盟的史坦頓島隊開始。
闖蕩小聯盟的歷程,就像一條漫長無止境的旅程;未來有沒有機會站上大聯盟,還是未知數。
二○○一年,正當王建民在小聯盟嶄露頭角,他卻因為肩部肌肉受傷、第一次進開刀房手術,整整一年的球季因而報銷。
王建民第一次感到受傷的恐懼。
「說要開刀時,會覺得恐懼,」他摸了摸右臂說,因為心裡很想當一位投手、能到大聯盟去打球,手術之後能否恢復原來的水準,一切都是問號。

心無雜念的王牌:練得比別人多

導演李安說,導演就像運動員一樣,「真正開始變得比較會的時候,身上都是一堆傷了。所以你在學習怎麼樣應付你的損傷。」
王建民告訴自己,為了站上大聯盟,就是一定要努力,不要放棄。
因此,手術後整整一年,他每天早上十點就會出現在訓練中心,認真地做復健,日復一日同樣的動作。
求生和求勝的念頭,從第一次登板,站上投手丘,就沒有斷過。
「第一個打者上去的時候,還覺得會有點發抖,還不曉得怎麼丟,」王建民回憶第一次登板的經驗說,「過第一個打者之後就好了。就像小聯盟一樣,也沒有看到旁邊的東西,就只有看到打者。」
六月午后,紐約天氣炎涼。獨自跑步熱身的王建民,經過球場外野後方的棒球名人堂。洋基隊百年來的經典球員,像是貝比.魯斯(Babe Ruth)、喬.狄馬喬(Joe Dimaggio)的球衣號碼,一字排開,彷彿在鼓勵每一位努力奮鬥的新秀。
和其它前輩一樣,王建民也在創造棒球界的另一個經典。
即使已躋身洋基王牌投手,不管當天有沒有出賽,王建民總是第一個到場練習的球員,比球團規定的報到時間還早三小時。
紀律,是運動員的第二生命。
他說,「因為沒有像別人的好肩膀,所以要練得比別人多。」
美國《新聞日報》記者、也是《沉默的王牌》作者之一的彼特.亞伯拉罕(Peter Abraham)認為,像王建民這樣一個不熟當地語言、沒有文化背景的外來球員,能登上大聯盟是相當難得的事。
「他很努力表現,也很積極準備,」亞伯拉罕觀察。
球質重、尾勁強的下沉球,為他贏得「滾地球大師」的美譽。但他最被人讚揚的,還是在球場上專注、冷靜和低調的人格特質。
在每一顆瞬間爆發的速球中,王建民心無雜念,只有一心贏球的專注力。
嚴格的紀律和專注力,是王建民從小就一步一步踏實走出來的。

高中時是竹竿投手 變身速球王

從小到大,王建民就是個懂事聽話的孩子,加上話少、低調的個性,常被鄰居叫做「古意仔」。
小學四年級時,因為高人一等、手長腳長的條件,被教練抓去棒球隊,聽話地做完教練的每項要求。
「教練叫我做什麼,我就努力去做好,」王建民說。
升上高中時,王建民一八六公分的身高,體重還不到七十公斤,「跟個竹竿一樣,」榮工青棒教練蕭文勝形容。
過瘦的身材,限制了他的投球表現。後來他在榮工青棒─這個台灣棒球選手的搖籃,一邊努力增重,一邊咬著牙、捱過一次又一次十公里的長跑訓練,徹底調整體能。

慶幸繼續升學 才有機會到美國

高中三年,王建民增胖了二十公斤之多;漸漸飆出一四○公里以上的球速,並在一九九八年入選為第三屆亞洲青棒錦標賽中華代表隊。
不愛念書的王建民,本來一心只想趕快畢業、當完兵後加入業餘球隊。就在這時,他遇到了改變一生的教練──高英傑。
「他在投手丘上就是很孤獨的感覺,就是只管投好自己的球,」高英傑在王建民的身上,彷彿看到當年的自己。
高英傑不但說服王建民繼續念書,讓王建民先休養了一年,調整他略顯疲憊的手臂。一年後,王建民的球速已經飆到一五○公里。
「他還帶我去台大看醫生,」王建民語帶感激地說,「老師都滿疼我的。」
高英傑幫助王建民爆發速球的能量,而另一位關鍵人物─前台北體院球類運動系主任林敏政,則幫王建民推上了洋基。
為了幫王建民爭取球團的青睞,林敏政和高英傑特別安排了一場室內集體投球測試,並幫他提出最有利的談判條件。
「室內捕手接球的回音很大,會讓球感覺特別有勁道,」林敏政談到當時與各國球探周旋的情形,內心的興奮溢於言表。
最後,王建民以一百九十萬的簽約金、建教合作的方式,加入洋基球團。
回想起來,王建民慶幸當年加入北體的決定,「繼續念書,才有機會到美國。」

讓台灣民心沸騰 王準備了十六年

從台南到紐約,從竹竿投手到台灣之光。這一段路,王建民準備了十六年。
王建民其實很不習慣「台灣之光」的稱號。他覺得自己只不過是一位愛打棒球、做好本分的球員。
直到現在,王建民都還沒有一場自認最棒的球賽。他看自己,毫不張揚。他說,「其實都還沒有到最棒,就是表現在水準而已。」
他的經紀人岩元理惠提到,王建民每次回到家鄉,都很想吃上一碗熱呼呼的台南米糕,但都怕被人認出、造成困擾。有一次,他們特地選了一家僻靜的麵店,王建民快步走進店裡,跟一位阿婆叫了一碗。
沒想到,這位年事已高的阿婆,捧著米糕送到王建民面前時,居然用台語小聲地對他說:「我知道你是誰喔,你比總統還得人愛,加油!加油!」
一旦有王建民出賽,台灣人的生活彷彿都跟著停了下來,只盯著螢幕看。
路上的開車族和騎車族,會抬頭看戶外電視牆的即時戰況。
原本不是夜貓子的人,也會突然精神百倍,徹夜守候電視。
而白天許多要上班上學的族群,會悄悄上網看線上即時轉播,如果等候太久、看不到最新戰況,還會貼文破口大罵,甚至自己也做起線上轉播。

讓海內外球迷都看見了台灣

從紅葉少棒以來,台灣久久未曾激動的民氣和人心,因為王建民重新沸騰。四十年前,紅葉少棒沒有經費,打球不穿鞋子,用木棍和小石子,打出一片天。
四十年後,王建民用毅力、執著與決心,站穩美國大聯盟,再度掀起一陣熱潮。
王建民擄獲了海內外球迷的心,也讓他們看見了台灣。
「王建民是我最喜歡的球員,」洋基球場外,一位年約五歲的金髮男童,稚嫩地說出「Chien-Ming」穿著四十號球衣,要看王建民比賽。
另一家人首次進洋基球場,希望能幫王建民加油打氣。他們親手製作海報,「今天我們來,他一定會贏!」
過去外國人總分不出泰國(Thai)和台灣(Taiwan),現在他們可以清楚分辨。
「台灣?喔,我知道,你們的棒球很厲害!」不只一次,海外的華人不再被當做日本、韓國、或是泰國人,而是清楚念出「Taiwan」、知道台灣的地理位置。
王建民讓他們曾在海外所受到壓抑悶氣,一吐而盡。

投球那一刻:只想讓打者出局

六月五日,王建民在洋基主場投了四點一局丟掉七分,被教練換下場。走下投手丘的那一刻,全場五萬多人的噓聲襲捲而來,令人窒息難耐。
但王建民絲毫不為所動。他在想的,是「剛剛為什麼沒投好」的那一球。
如同四年前,他首次踏上大聯盟投手丘、投了七局好球、全場報以熱烈掌聲的時候一樣,王建民心裡,也是惦記著剛剛出手的那一刻。
被台灣駐美的媒體朋友戲稱「王董」,王建民總結站上投手丘的滋味,就是「有榮譽」。
「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
「沒有。」
「覺得自己最明顯的人格特質?」
「沒有什麼表情。」
「會煩惱什麼事嗎?」
「不會。」
掌聲也好,噓聲也好,無論再光榮的喝采、再煎熬的局勢,王建民總能把這些雜音和壓力摒除在外,專心地面對下一個投球。
投球那一刻在想什麼?
「想讓打者出局,」王建民說。

2008/06/26

感人的廣告

最近有些廣告讓我印象深刻,因為它們將廣告主的產品,從原本冷冰冰硬梆梆的產品,轉化成感性溫暖的廣告,這樣的廣告讓人看到了印象會很深刻,例如信義房屋之成家篇的廣告,配合感人的鋼琴伴奏,把原本房仲業買賣房子給人的距離拉近了許多。

銀行業者在近期也是有兩支廣告,一支是中信的,另一支是花旗的,一樣很感人,先看再說。

中信的:

花旗的:


一個是父母對兒女無微不至的呵護,另一個夫妻間永誌不渝的情感,把使用信用卡、信用貸款這事情講得很神聖,同樣的有感人的音樂(又是鋼琴伴奏喔,好像鋼琴伴奏比較容易有感性訴求抓住人心),利用時間的延續,來描述感情和$$$一樣是雋永綿長的,而且在高潮的時候讓人都不由自主的鼻頭酸眼眶紅:

中信:女兒匆忙跑進門,跟爸興奮的說找到工作了,爸卻說為什麼要放棄出國留學?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這老爸這廣告演員還真厲害,眼神透露著讓人放心信賴的感覺,也讓我想到天下父母心,寧可自己辛苦,也要讓子女過好生活。

花旗:老夫妻牽手走在天冷的碼頭棧道上,妻:老公,你還愛我嗎?夫哈氣幫妻取暖,並牽著他的手到口袋拿出戒指盒,打開戒指盒看到我愛你的字條,老婆驚喜的表情,配合超棒的slogan:生活中的驚喜,來自一輩子用心的經營。就是這個深深打動消費者,對啦,我只要有了花旗,就可以去打造生活的驚喜了!

我承認自己哭點低,容易被這樣同樣觸動我心深處的共鳴所感動!

2008/06/25

Disaster by 3.3j

一個禮拜前6/18晚上回到家,看到Wii的光碟機閃著藍燈,就猜到任社寄信過來了,開機前一直期待是馬力歐賽車的大會賽的邀請函,想說有機會跟全世界的高手過招是很有趣的事!哪知道開機一看,是Wii的firmware更新,我有點失望,但是除了失望之外,更多的下班後的疲憊,在這樣的狀況之下,一個不小心竟然開始update firmware了。

好吧好吧,既然update就乖乖等吧!反正之前也不是沒升級過韌體,也沒變成磚過,等progress bar跑到100%,重開機 --> YES,遊戲[Mario Kart Wii - PAL]可以進,設定頁可以進,3.3J版的韌體編號在那閃著,沒有磚,成功了!

之後禮拜四禮拜五也都有玩Mario Kart Wii,突然間禮拜六早上心血來潮,跟小咩玩了兩個小時的Mario Party,但沒想到這次的Mario Party,竟成為我跟Mario Kart Wii的Farewell Party!

禮拜天晚上又想玩一下Mario Kart Wii,但是一進片就發生了黑底白字的error訊息,其他遊戲日版歐版美版的都可以玩,就只有差兩盃星就可以全破的馬車,而且更慘的事發生了....因為張肯尼的建議,看說能不能把本體reset,讓機器繼續能玩,於是我很認真的備份了Mii,還有記錄檔,準備reset本體....

備份的過程並不是那麼順利,Mii的人臉都有存下來,但是有些遊戲存檔不能成功的拷貝到SD卡上,這其中包括了馬車的存檔,偏偏在這個時候,天氣快要把我熱暈了,我竟然又腦殘地按下了本體reset的確認鍵....

Reset之後3.3J版的韌體編號依舊在那閃,放進歐版的馬車,黑底白字的錯誤訊息依舊跟我微笑著!全新的Wii咧,沒有存檔、沒有Mii人臉、尚未設定的時間日期....但是Wii Sports匯入也失敗,經驗值、最高分都reset....

最愛玩的Mario Kart & Wii Sports都得重練了,救回來比較喜歡的只有Mario Part & MLB The Bigs... It's a BIG BIG BIG disaster!

2008/05/28

高油價時代來臨

昨天傍晚行政院突然決定5/28凌晨0時起,將凍漲的油價解凍。這對預期6/2才解凍的消費者而言,的確是突然來的晴天霹靂。但是對於行政院這樣的決定,我本身是持正面的看法,早漲晚漲還不都遲早都要漲的,這樣的做法避免了人民/加油站過度非法的囤積汽油,我相信可以避免掉一些不必要的危險!

於是可已預期的,昨天晚上六點開始,每個加油站都會出現搶油潮!

我的歐脫拜無巧不巧的,正好在昨天也要進食了!想說先把豪邁餵飽了之後,我們俩再去飽餐一頓!不知情的我在六點廿分左右到了光復北路博仁醫院對面的加油站,加油站車多擁擠,我還以為只是一般下班時間的加油潮。因為不想跟人家擠,想說吃飽飯再過來加油應該可以避開下班時間的加油潮吧!

我的乖乖隆地冬啊!不吃飯還好,吃了飯之後再去,加油站的車更多了,更扯的是竟然出現交通警察在那邊指揮交通!當時我們還不知道油價要漲了大家要搶油,只以為是不是發生了交通事故,還是哪位高官要開車經過!到了加油站入口更是進不去,不但汽車機車爭先恐後,連電視台新聞記者都來採訪了!我們又往三民路加油站前進,一樣是車滿為患,塞車的狀況已經把民生圓環完全卡住,而且已經回堵到延壽街!

當下決定不加了,回家看新聞才知道原來劉院長的決定,也難怪這麼多人搶油。還好身為機車一族的我,油價漲對我的影響比較不大,加滿多個20幾元,我就不要跟其他人一樣去搶527最後幾分鐘的油了吧!

其實一公升的95無鉛汽油34.x算貴嗎?我大學時代騎車,95的價格大概是15.x - 17.x per liter,現在漲了一倍,乍看之下漲了實在很多,但是想想,一瓶600cc的可樂在7-11的售價是25元,一公升要41.x元,珍珠奶茶的價格也比汽油高,為什麼沒人喊可樂貴珍奶貴,天天都要來一罐/杯才過癮.... 像汽油這樣有限的能源,價格高應該比較合理不是嗎?

2008/05/22

小原,你不能當阿宅

Blog上很久沒寫小原的事情了(老大你馬幫幫忙,哪只很久沒寫小原的事情了,是很久沒maintain blog了好不好),第一是覺得太瑣碎,記錄起來樂樂長,第二是文筆不夠好(或太懶惰),覺得很多事情只能意會不可言傳,所以.....

上禮拜六是今年以來溫度最高的一天,冷氣機上顯示著31度,在這和煦的春陽下,我們決定把小原帶去位於五股的準園農場晃晃。小原滿六個月以前幾乎都是窩在家裡面看天花板的,每天除了爸媽家和阿公阿嬤家,大概就只有在前面的小公園東看看西看看,趁著天氣好,帶小原去開開眼界好了!

由於氣溫高車子被烘成烤爐,加上車上冷氣冷的慢,小原一上車就快昏厥了,想睡覺又睡不著,汗一直流。到了龍江路接上Terry賢伉儷與他的小勇,本以為小朋友相見歡可以很有看頭,但是小原似乎被施了咒似的 - 不哭不笑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有你的汗像下雨一樣的流 - 硬是不甩比他小三個禮拜,卻一直熱情地跟小原示好的小勇。

怪了!冷氣也冷了啊,爸媽也在身邊啊,怎麼小原突然間失去原來的活潑與愛笑了呢!我心中不由自主想起小原恐怕是宅在家太久了,變成了不愛/不敢外出的阿宅了!

到了準園農場之後,小原對陌生的環境仍有不安的感覺(或者是太陽太大曬到他險道道),直到到了魚池邊的涼亭,在那邊稍事休息,並且把小原最愛的小蝴蝶玩具拿出來給他玩,他才覺得看到熟悉的東西,慢慢恢復了原來的笑容,也跟小勇開始有些互動!

接下來移駕至餐飲部,在有屋頂、牆壁、窗戶及冷氣的室內,小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會笑會玩,跟Terry和Sabrina也都漸漸不怕生了。唉,看來小原果然是室外恐懼症的阿宅!

所以我和小咩決定,每兩到三個週末,一定要帶小原來出去晃晃,當宅底之蛙是很遜的。

PS. 準園農場是個不錯的地方,但是門票要300元,的確貴了點....

2008/05/21

新總統上任

520新總統上任了,但今天的股市似乎沒有什麼慶祝行情,可能是受到美股大跌的影響,雖不致慘綠但也沒開出紅盤。分析家說會向下整理至9000點再向上攀升,who knows?who cares?我是個窮忙族,股票的投資自然不多,我只求新政府上任之後,真的能給國家社會帶來新氣象,物價要漲,也希望能體恤一下薪水沒跟著漲的受薪階級。

講到薪水就會想到五月到了要繳交所得稅,由於去年剛結婚加上多了個小原,夫妻分開/合併報稅,或是誰該撫養小原都是先做試算的;拿起了一張張的扣繳憑單慢慢加,赫然發現了去年在笨Q領的薪水還真可觀,短短2007年1至5月領的薪資,竟然比離開笨Q之後2007年6月至2008年5月的總薪資還多。

這的確又讓我心中反覆思量了許多事情,這樣的薪資收入,就單方面來看,似乎是在走下坡;但是換個角度想,離開笨Q雖然失去了$$$,但是得到的/重新獲得的,似乎也不是$$$所能比擬的。

但願新總統上任,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也希望自己懷著感恩與樂觀的心,在這樣平凡的生活中,追尋屬於自己的精采與感動。

2008/05/19

Rainbow Road

玩Mario Kart Wii大概有兩個多禮拜了,真是個很好玩的賽車遊戲,讓我這個對賽車遊戲向來不熱中的人也興奮了好久。一開始覺得用Wii Remote當方向盤來開車感覺很爽,但是玩了一陣子之後,發現控制的不容易,一些細微的轉彎角度,用Wii Remote常會出包,於是就改用了雙節棍來開。

果不其然,進步不少,用歐托拜過彎甩尾的角度拿捏越來越精準,在Time Trial的32賽道也已破了31個,剩下的也就是最難的Rainbow Road。第一次跑那個賽道的時候,光看到那個沒有護欄的彩虹大道,真的會腳軟,尤其一個不小心就溜出賽道掉到外太空,玩Time Trial每個步驟的要很細心,常常我第一圈跑的順利,後面一個興奮、緊張、highs or lows都會讓我步上restart的命運。

在看了Kenny和其他高手Rainbow Road的跑法之後,發覺並沒有什麼特別要注意的地方,捷徑(8字環硬飛過去)跑不跑是其次,重點是跑內側過彎要小心,盡量找地方甩尾後發動mini turbo(ㄟ,每一個賽道不都是這樣嗎)。說的簡單做起來可真難,現在大概還得要進步15秒左右才能過這個賽道。

2008/05/18

Just Do It!

我想有些事情,應該要先從自己做起,先讓自己樹立了一個好的榜樣,要先要求別人應該怎麼怎麼做。

自己先做好,其他的就不要太急著要有什麼feedback,坐而言不如起而行,高調的論調都是廢物,做就是了!

Just Do It!

2008/03/21

Magic Waltz

看過海上鋼琴師的人,大概對1900和Max在暴風雨的船上初次見面時,1900為Max演奏的一首治暈船的曲子;這首曲子就是Magic Waltz,很輕盈的三拍子圓舞曲的節拍,悠揚的旋律,多變的節奏,又加入了一點Jazz的曲風,整個聽起來感覺很舒服,是一首很讚的歌。沒想到這首歌治頭暈,也治療....

話說昨天小原七點半因為阿公阿嬤不小心餵足了160cc的牛奶,按表操課的話是要四個小時後也就是十一點半才會餓才會喝睡前的那一次牛奶。十一點半對名常大概十點半左右就睡的小原來說晚了點,但是十點半之前就要餵小原喝睡前牛奶,可能嗎?我和小羊兩個人就想說盡量拖吧,在小原還沒想睡變身為歡歡豬之前,不要強迫他吃宵夜。

人算不如天算,過了十點之後,小原就變身了!躺也不對、抱也不對,站也不要、坐也不要,奶嘴不吃、泡泡球不看,反正就是想睡覺要歡就對了啦!哇哇哇哇哇的大哭,怎麼哄都哄不動(我懷疑鄰居已經要來敲門了)。小羊立即下令泡ㄋㄟㄋㄟ,我咚咚咚咚泡牛奶的同時,小羊也已經把小原抱好成餵奶式。可是歡歡豬應該只是純粹想睡了,肚子一點都不餓,對於剛泡好的牛奶,一點興趣也沒有,只想哇哇哭.....

經過了三五分鐘的煎熬,哭聲不增反減,我和小羊兩個人都束手無策。突然想到了手機裡面裝有Magic Waltz的音樂,索性把音樂放起來,希望這首歌也能對小原施展一點魔力吧!隨著華爾滋的節奏響起,我跟著捧掐掐捧掐掐旋律的左拍拍右拍拍,OMG,小原的哭聲奇蹟般的停止了,彷彿耳朵注意到了這首有魔力般的華爾滋,溼潤潤的眼眶中雖然還有著水汪汪的眼淚,但似乎心情比較平靜下來了,而且好像也願意隨著旋律吃著今晚的宵夜!

Magic Waltz一次一次的重複,經過了20分鐘,小原竟然喝完了140cc,並在媽媽的懷中安詳的睡著了!Wow.... what a magic it is,但願它的魔力能多有效幾次!

試聽

2008/03/18

用Command更改Windows IP

因為公司並無使用DHCP Server(至於為何實在原因不明),所以IP是設Static的。其實這樣的方式對使用者來講必沒有什麼差別,就是PC設好了之後每天就專心上班吧!但是有個問題就是,當帶著NB來上班的時候,蠻討厭的,在自己的座位上設一次,到會議室開個會IP換個Class也要設一次,NB帶回家之後又要改成DHCP取得,還蠻煩的。

一直想說有沒有辦法省掉這個麻煩的步驟!拜讀Google大神之後,找到了Windows本身其實有netsh指令可以來設定IP configuration。既然是Command,就把他寫成批次檔,以後就只要按一下就可以切換了。

其實netsh指令有很多功能,但是只簡單講一下變更IP configuration的部份而已(其他的請自行服用netsh /?指令)

netsh interface ip set address [網路名稱] [模式] [IP] [SNM] [GW] [Metric]

如果要將LAN這個連線設定為固態IP,IP是10.3.75.120,子網遮罩是255.255.255.0,閘道是10.3.75.254,Metric是1,指令如下:
netsh interface ip set address "LAN" static 10.3.75.120 255.255.255.0 10.3.75.254 1

如果要將LAN這個連線設為動態DHCP取得,指令如下:
netsh interface ip set address "LAN" dhcp

於是把這些指令作成批次檔,例如Home.bat、MeetingRoom.bat、Office.bat,按一下就可以切換位置了!

2008/03/16

插花

為了美化我們家越來越趨完整的客廳,小羊決定在電視貴上擺上一瓶花(花的單位用瓶嗎?因為是花是插在花瓶裡,所以應該是瓶吧);在Yahoo拍賣上小羊敗了兩個頗有設計感的花瓶,禮拜六早上郵差送來了,於是,在下午在小原被遣送回阿公阿嬤家洗澡的時候,我們就奔向了建國花市!

本來一直以為插花是很昂貴的事情,沒想到到了花市之後才知道價格其實不貴,看來可以買的很過癮!小羊開心的在花叢間鑽來鑽去挑來挑去,挑了五六種花,有桔梗、虞美人、夜來香....(好多花實在叫不出名字)才200元,花花草草都有,紅綠黃粉橘五彩繽紛,看起來很漂亮!

正打算歐托拜ㄅㄨ回家去,沒想到一到停車的地方,地上用紅粉筆寫了個電話號碼,還有我的車牌號碼!冏冏冏冏,車子被吊走了,,不過還好拖吊場是是在不遠的福華飯店後面。於是買了杯7-11的City Cafe,慢慢和小羊走過去吧!散步在春陽暖暖悠閒的仁愛路上,享受一下沒有小原打擾的慵懶時光(雖然目的地是拖吊場)!

回家之後小羊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整理買回來的花,並放入花瓶中,將將將將....放在電視貴上整個客廳的感覺都活了起來,多采多姿很有春天的感覺!原來品味生活並不需要花很多錢,用點心就可以讓一切都不一樣!

2008/03/13

北京,我們來了

哇,好久沒來寫blog了,一個多月了咧!過年之後好像整個人都懶洋洋的都沒有來maintain,加上工作似乎比較忙了點,就混了起來。但是今天不一樣了,尤其昨天看了中華隊跟無尾熊澳洲的比賽,感覺全身都活絡了起來,有春天到了筋脈暢通的樣子!雖然今天的陽光跟前兩天比弱了些,但是我也忍不住把短袖的衣服拿出來穿了。

因為有這樣的好心情,所以就再來這邊種種花吧!

昨天17:20突然接到鴻明的電話,知道他在法國巴黎銀行,突然就決定好吧,來我家看棒球吧!今天晚上在奧運八搶三的最後資格賽中,中華要出戰澳洲,這是一場一翻兩瞪眼的比賽,贏了去北京打奧運,輸了回家吃自己。難得有這麼熱血的比賽,就讓熱血男兒一起看吧!

這場比賽最大的功臣不容置疑的是阿福,沉著的面對無尾熊們的糾纏,無四死球完投完封,四安打近乎是完美的表現,讓一些平常不太看中華職棒的人多認識了除了王建民之外的好投手。第二局一番猛攻五支安打連下四分奠定了勝利的基礎,比賽越近尾聲,越可以嗅到全聚德烤鴨的美味,越覺得天安門就在眼前了。

最後球迷繞場一週,現場的大國旗,感動的球迷,讓在電視前面的我也感動了好久;我想這時候全台灣人的心都是一樣的吧,感謝中華隊員們給我們這麼感動的時刻,暫且不管10天後誰要當總統,棒球是我們的國球,為今天的表現喝采吧!

北京,我們來了!扛著鋒砲我們要去北京了!

2008/02/02

命運好好玩

這部電影大概是一年半以前的了,所以這篇當然不是要做電影的劇情介紹,而是在一年半後自己有了家庭,重新看一次這部電影的一些感觸。

還記得小時候電視的宣導廣告有一句台詞「爸爸回家吃晚飯」,早在廿幾年前,政府就在宣導希望爸爸能早點下班,享受全家一起吃飯的天倫之樂;廿幾年過去了,爸爸回家吃晚飯的可能性依舊不高,不但如此,因為職場的競爭更加劇烈,連媽媽不能回家吃晚飯的可能性也降低了,因此要是有全家能在一起吃飯的時刻,更應該好好珍惜。

劇中的最後一場戲著實感人:Michael拖著病軀衝出去在雨中要Ben重視自己的家庭/家人,不要因為工作延誤了自己的蜜月。黃經理約瑟芬,我希望你能了解當時我做出那樣決定的原因,這是我對家庭/家人的commitment;不爽你是一回事,但是當家庭和工作有collision的時候,很抱歉you are the victim,在我心中有一個天秤,孰輕孰重我心裡有數......

所以要時時提醒自己,有時間多「用心」陪陪自己的家人。「用心」這兩個字很重要,我想信跟家人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值得花心思去感受去體驗的。不要像是按下了快轉鍵,這樣會錯過很多精采片段的!

2008/01/27

認命吧!胖子

有錢沒錢討個老婆好過年,這句話我國小一年級就聽過了。果然隨著時序入冬,結婚的頻率也隨之升高,尤其是農曆年前的前幾週,大家更是拼了命的放紅色炸彈!其實被炸也是早有心理準備的,無間道說「出來跑遲早要還的」,自己結了婚之後,被炸過的人難免會「報復」,反正他也被我炸過,就當作是還債吧!

但如果是只有簡單的被炸就了事的話,那就當花錢消災吧!偏偏貪吃的本性作祟,遇到好吃的東西總難忌口,一頓喜酒下來,瘦了荷包之外,還得肥了肚子;偏偏冬天天氣冷,吃肥肥裝垂垂,非得等到站上體重計之後,才驚覺自己多出來的體重,不是把一件一件厚重的衣服脫掉就會跟著消失,而是囤積在身上的脂肪在幫我保暖,準備跟我度過這個寒冬......

一月份之不可承受之「輕」,包括了三場喜酒、兩場聚餐、兩場生日、一場尾牙,還有因天氣太冷忍不住而吃的宵夜 -- 麵包、泡麵、涮涮鍋!十天後要過年了,還有更「嚴峻的考驗」...... 唉,減肥的事情,我看就延到春暖花開時吧!

2008/01/18

小原三個月了

時間過得好快,小原已經滿三個月了。三個月好像沒有什麼特殊要做的事情,既沒有什麼習俗的一些什麼儀式,也沒有要回診打預防針(自然無法記錄到身高體重等成長狀況)。但是我們一直覺得,這三個月來小原成長很多,不管是在體型上還是在心理上,還是在與家人的互動。

由於上次回診(兩個月的時候),體重是6.2公斤,我保守估計現再的體重應該是在7公斤左右。跟幾個朋友稍微討論了一下,三個月就到七公斤的寶寶,「似乎」是成長狀況很好(不能講太有把握,也不能講太大聲,以免被小原聽到而開始學著造反),但我們還是期待原仔趕快長大!

令人頭痛的厭奶期,「似乎」也是提前的來報到了;書上寫四個月的小朋友開始會厭奶,小原竟然不到三個月的時候就產生了厭奶症狀,不喜歡喝ㄋㄟㄋㄟ,喝的時候不專心+動作慢,要是硬要把奶嘴塞進去,就會出現各種狀況:舌頭把奶嘴踢開、身體扭動、裝睡、裝哭、裝吐、裝傻、裝笑、裝可愛!反正就是無所不用其極,主要目的就是不想喝,喝了一個小時連100cc都喝不完。書上說這是正常的狀況,但是當我們看到他一天的喝奶量與正常時刻比大概只有一半,心中也難免緊張;好在這樣的狀況也在近日也稍有改善。

小原跟小原的爸爸一樣,是個愛笑的開心寶寶,看到人不怕生,而且很容易的就放出大絕招--開心燦爛的笑容,加上會說話的大眼睛,麻糬般碰臉頰,真不是我自己在自誇,看到的人都ㄜ樂啦!其實這樣的開心寶寶,小咩平時教導有方要記最大功!雖然白天小咩也要上班,但是下班之後不管再忙再累,媽媽都會跟小原玩一下,不管是在肢體上言語上的互動,唱歌給小原聽或是播放兒童美語教學CD,都能讓小原覺得很幸福很溫暖(我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也都覺得幸福溫暖);也因為這樣,小原白天在阿公阿嬤家,心情都很好,見到人就會笑,看到了實在很討人喜歡!

小朋友都是愛玩玩具的!在耶誕節的時候我和小咩送了小原生平第一個玩具,是可以訓練小朋友手握的一個手搖鈴。愛揮舞手的小原,握著手搖鈴亂揮時,聽到了鈴聲,會好奇的多搖兩下,然後又笑得很開心了!姑婆也送小原好多好玩的玩具,其中小原最喜歡的是一個電動的床頭旋轉音樂鈴,因為音樂鈴下面的玩偶是五個可愛的baby angels,他們有坐有站、有蹲有爬,表情豐富而且還掛在透明的水晶球裏面,透過燈光和旋轉的折射,小原往往可以在音樂鈴下專心的研究著他的五位好朋友15分鐘以上,而且還不時會發出咕咕的學講話聲,和興奮的笑聲!

小原的可愛不是用這邊的三言兩語就能講完的啦!看影片比較過癮!

2008/01/16

恭喜Claire

一個月前,Claire突然傳了個MSN過來,「我要結婚了,邀請你和Sherry一起來分享我們的喜悅」!哇,這真是令我太shock了,吳小可竟然要結婚了,對於未婚夫,一直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基本上連名都沒多大印象)。結婚如此閃點,而且喜宴的日期是定在1/15禮拜二,除了趕過年前結婚之外,不免讓人聯想到是否是ooxx的原因....,anyway不重要,1/15轉眼間就到了,Sherry和我一同去「分享他們的喜悅」了!

喜宴不就是這樣子 -- 永遠會比表定時間晚開始,好在我出發前先塞了兩個包子,要不然一定沒有辦法忍受飢餓(其實是早就耳聞晶華的菜色普普,而且出菜慢)!六點半我和小羊到了會場,七點半新娘子都還沒走紅地毯,想也知道等儀式結束吃到第一道菜的時間應該是要到八點了....

由於這場是結婚喜宴,算是男方的主場,女方的親友出席的當然比較少。新郎倌是Stanford的PhD Candidate(哇!高材生),更讓我驚訝的是竟然請到了周杰倫來當特別來賓啊!是真的周杰倫,不是同名同姓或是相貌神似的模仿者。原來新郎倌跟周董是國中同學,而且是十幾年的球友了,難怪周董願意拔刀相助來出席喜宴,沒有提前離席,而且還在中場的節目為了新郎新娘親手鋼琴伴奏了三首歌(甜甜的、屋頂、霍元甲)。老實說,大家的目光都不在新郎新娘的合唱上,而Camera的焦點都是在鋼琴椅上的周董。

蠻過癮的,吃喜宴還有機會看到自己的偶像,絕對值回票價。周董過幾天也要過生日了,生日快樂咧!魔羯座的人最有才華了,期待更多你的作品,不管是在音樂、或是戲劇電影上。

ㄟ,我離題了,這篇的主題是Claire結婚,不是周董啊!佩蓉,祝福妳和孟堂永浴愛河!

2008/01/11

DV影片剪輯淺談

我的Sanyo Xacti HD-1000 DV已經敗了兩週多了,用起來還真的不錯,可以拍Full HD(1920 * 1080)的影片的DV,體積又很輕巧,實在是很棒的選擇!HD-1000的介紹和開箱報告在很多3C網站已經有詳細的解說了,所以這篇要說的是將拍出來的東西弄成「可以見人的作品」!

有了DV但是不會剪輯,真是遜斃了!影片數位化之後,剪輯並不需要像是傳統的錄影帶,要專門的剪接師、昂貴的設備才能做,只要有PC和一些軟體就可以做非線性剪輯了。我簡單的說說非線性剪輯該怎麼做,大概半個小時就可以上手了!

要準備的軟體有:


  • Windows Movie Maker:是蠻陽春的非線性剪輯程式,但是由於容易取得(Windows內建),加上操作介面容易上手,而且我想要有的功能都有,所以我比較常用的這個軟體來做剪輯。

  • Windows DVD Maker:這個程式在Windows Vista Ultimate版中是內建,可以很容易的將剪輯好的影片轉成DVD,並加上標題頁及章節選擇頁,我是把這個拿來當成基本的DVD製作程式,以製作讓比較不會使用電腦的長輩播放的DVD Title。

  • Riva FLV Encoder:如果想把影片轉成FLV檔,再到各blog的影片共享空間讓Flash Player播放,這個程式真是超好用;先把影片轉成FLV,檔案縮小上傳時間減少,又不必耗費轉檔時間,一舉兩得。

  • WinAVI Video Converter:因為HD-1000拍出來的影片格式是MP4,MP4在Windows Movie Maker中並無法匯入,所以先用這個軟體把MP4轉成WMM可以吃的格式吧!

  • K-Lite Codec Pack:播放各類影片類型大家的最愛,要轉檔編輯當然也少不了它。請愛用!

首先,比如說我拍了四個影片(1.mp4、2.mp4、3.mp4、4.mp4)在我的HD-1000裡,當然得先把它們讀到電腦上來(either PC<->DV or讀卡機),然後確定一下在Windows Media Player上是否都能播放,如果不能播放代表Codec都還沒搞定,不搞定的話後面也別玩了。

接下來用WinAVI Video Converter把MP4格式轉成MPEG-2格式,轉成MPEG-2格式的原因是因為畫質會比較好。轉的時間不一定,依據影片長短、解析度以及PC的快慢而有所差別,如以我的PC(AMD Athlon64 5200+)為例,720P的影片,大概20分鐘的影片要轉6-8分鐘。此時1.mp4、2.mp4、3.mp4、4.mp4已經被轉成1.mpeg、2.mpeg、3.mpeg、4.mpeg了。

MPEG-2的格式WMM就可以吃了。打開Windows Movie Maker,把轉換好的檔案匯入,然後往下拉丟入Story Board我們就可以看到四個影片檔會依序在時間軸上播放,其實這樣就是很基本的線性剪輯了,但如果還要加強的話,可將片段中不要的部份剔除,或是在片段與片段之間,加入一些transition的特效(翻頁、淡出淡入....),或加入背景音樂於audio軸上(並把影片的聲音轉小),音樂與音樂間也可加入fade in/out的特效;除了影片之外,video軸上也可加入照片作slides,還有文字的簡介。當影片的arrangement都弄得差不多之後,就可將成成品存成WMV檔,或將它製成DVD影片(with the Windows DVD Maker we just mentioned)。

Windows DVD Maker可說是更直覺化的操作了,加入影片檔之後,一直按下一步下一步,中間只要設定DVD Title的類型、標題等等,他就會自動幫你轉檔、燒片了(在此還是要褒揚一下微軟做出這麼好用又簡單的軟體)。轉檔燒片的過程會比較久,一分鐘的影片大概就要一分鐘才能完成,Please be patient。

如果不燒成DVD,存成的WMV檔其實存在電腦裡面,寄給朋友也已經很夠看了。如想放上網跟大家一起分享,Riva FLV Encoder就是不可或缺的了。同樣直覺性的操作,video source in, FLV file out. All you need to do is click click click and wait!轉檔好的FLV檔放上無名、天空、痞客、YouTube都方便多了!

Well,當我有比較成功的作品的時候,我會po上來分享的啦~

2008/01/06

上流社會的文定之喜

因為某些因素,有幸可參與台塑關係企業王永在先生的小千金欣蓉小姐的文定典禮。依台塑人低調的特性,訂婚喜宴是在總座的自家舉辦,宴請的人數也僅是三十位左的親友,而菜餚的部份也是請台塑招待所的工作人員來家中外匯。

也因為非比尋常的低調,並沒有叫卡麥拉桑來拍照(其實我想也是因為不想讓照片流出,在各大報章雜誌中刊登吧),我竟在出發前被交代早點到,因為充當一下卡麥拉桑!哈,正好可以把前一陣子敗到的Sanyo DV+DC拿出來透透氣(要不然都只有拍小原)。

當卡麥拉桑可真是不簡單,想到自己訂婚結婚時找來的阿鴻還真是專業,不但拍照拍得好,還知悉結婚訂婚的各項流程,給新郎新娘和雙方家長適時的引導;相較之下我遜多了,不過我還是很努力的找機會橋角度,盡力的把該捕捉到的畫面抓到!(這篇blog的相片,可能是唯一流出的照片喔)

午宴還好很幸運的跟總座不同桌(自己太小咖了吧),要不然我應該會吃不下飯!菜色內容是走現在很流行的「低調奢華風」,看起來很低調,食材很奢華(龍蝦、鮑魚、燕窩、海膽、黑鮪肚),種類多到族繁不及備仔,最後的台塑牛小排已經吃不下了只好讓賓客外帶....

欣蓉姊姊,一定要幸福喔!我荷包看緊點吧,過年前結婚的人很多,紅色炸彈拼命炸啊!

2008/01/03

四百龍銀

已經忘了有多久,對國語流行歌曲沒花太多心思注意了(我想有五年多了吧),一來是喜歡的歌手出片率越來越低,另一則是隨著年紀的增長,國語歌壇那種情情愛愛的話題大概不再適合我現在這樣的狀態了吧!縱然好幾次想勉強自己再感性看看,但是那種為賦新詩強說愁的感覺,實在太勉強了,於是對國語歌壇的新歌就放水流,去K歌的時候也是跟自己同時期的同學朋友,唱著跟自己同時期的歌。

四百龍銀是張宇的歌曲。張宇是我很喜歡的歌手之一,但這首歌是在2003年第一季大丈夫的專輯,當時的我在美國念書,對這張專輯不是很清楚。我第一次聽到四百龍銀是去年八月在費玉清的清音樂中,張宇在節目中有提到這首歌的背景:張宇的祖母當時的故鄉是廈門,因為哥哥要娶媳婦家裡沒錢,正好張宇的曾祖母那時候從台灣坐船到廈門,想要給張宇的祖父找的太太,於是就用了四百個龍銀,從張宇祖母的娘家將只有六歲小張奶奶買到了台灣。

  這裡的人家遠渡重洋 找到他們家 看了幾回就要這個 六歲的女娃
  為了大哥要娶媳婦 沒錢的媽媽 收了四百個龍銀 讓她離開家
  
  她在廈門過了一夜 隔天才上船 身上穿著只有過年才能穿的衣裳
  媽媽為她縫了一個像她的娃娃 有它和妳作伴 什麼都別怕
  
  那天晚上的月亮 被雲擋住了一半 看不見的另一半 在要去的地方
  也許只能這麼想 才會覺得分開的只是月亮 心還一樣

這首歌,我當時聽了張宇唱,心就酸了一大半;童養媳年紀小小的就離鄉背景,離開自己的家人,只為了四百個龍銀來完成哥哥討媳婦的心願,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未知的未來,陪伴著她的,只有媽媽臨別時縫給他的布娃娃!我只要每次聽到看不見的另一半,在要去的地方;也許只能這麼想,才會覺得分開的只是月亮,心還一樣這句,一種很沉重的悲痛就會從心底冒上來,我得深吸一口氣,不敢讓眼淚偷偷掉下來。

我不得不佩服張宇和十一郎這對創作佳偶,用簡單的旋律和字句,就把我藏在內心許久的感動拿出來溫習,這種愁不必強說,也不需要親身體會過的人才有共鳴;聽這首歌是會有畫面的,十一郎歌詞在傾訴那個年代的無奈,張宇的歌聲和江建民的吉他也襯托出說不出張奶奶心中的苦!

而現在又會想起這首歌,是在PTT上看了星光大道的雷文,知道明天梁文音會唱張宇四百龍銀,希望他好好唱,不要再用眼淚攻勢來迷惑評審獲取同情票!

2008/01/01

新年快樂

講新年快樂之前必須先提到我又感冒了!距離上次感冒(阿春結婚那天)還沒多久的時間,我又感冒了!這波的流感病毒還真強,各種症狀在24小時之內全面出爐,頭痛、發燒、流鼻水、咳嗽、喉嚨痛、四肢無力、腰酸背痛全部一起出現,而遜砲如我本來打算12/31請假一天讓自己可以連放四天假,沒想到在12/28下午就先告假了!

說到2007年的最後一天,大概也算是2007年最冷的一天吧!寒流 + 病厭厭的身體 + 已經成家的老男人,實在不適合還去街頭和年輕人窮攪和,跨年演唱會電視看就有了,倒數計時的煙火抱著老婆和小孩,在溫暖的家裡一起看不是更有過年的氣氛咩!說真的,今年過節的氣氛變淡很多,原本從聖誕節 -> 國曆新年 -> 我的生日這連續兩週,是超有feel的兩週,今年還真淡啊!聖誕節我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因為沒放假),國曆新年要不是有放假(其實是養病假)我大概也沒feel,我看為了沿襲傳統,我的生日也給他過得淡泊點吧!

而2007年的跨年倒數,還真的是超白爛的!小原特別沒歡,讓媽媽抱著在電視前面一起等待2008的來臨,我看了看手錶,覺得時間還夠,想說先去洗澡,出來剛好可以全家一起迎接2008!偏偏冬天洗到了熱水澡太舒服了,邊洗邊爽忘了時間,小咩突然跟我講還有20秒了,我連忙把身上的泡沫簡單沖一下,包著條浴巾就衝出來了,ㄏㄟ,還有七秒咧!54321,Happy New Year!101大樓煙火很美,我和小咩和小原一起歡度了我們家的第一個跨年,但是小原似乎對我們跨年的歡呼聲很不滿意,哇哇大哭了起來,好像對這個衝出來倒數的老爹很不滿意,於是我就被小咩趕回去完成我還沒結束的澡,188秒的煙火,我就看了八秒,加上前面的七秒,今年的跨年,我們家人就這樣在一起總共15秒!哇哈哈!

但是我很珍惜這15秒,煙火網路上到處都可以看到影片共享,但這15秒卻是everlasting!

小咩最後也被我傳染了感冒,病厭厭的程度跟我相比也是有過之無不及,我想新年新希望,就是希望身體健康吧!